“我們可以死!”
“但你不能活!”
“你是錯命!”
“你是擬命!”
“你不是人!”
“你是妄!”
《清命錄》一批石刻立碑的五日,夜刃營在鹽丘灣以北十五里處的一處空井下查出新線索。
那口井,舊圖中未標。
照理說早年已歸邊民裁撤區,由屯田司封地,不應有動靜。
但最近有斥候途經時,發現井邊草皮新長,邊緣翻掘痕跡明顯。
歸辛樹帶人連夜挖掘,在井底底部發現一塊被精鐵板封起的暗井門。
開封后,一股濕熱撲面而出,石梯斜下,一直通往地下一處圓形石室。
石室不大,卻收拾得極整。
中有木架、書匣、油燈、案幾,墻邊立著八副甲,一架弓,兩桶箭,四十七面縫好的旌旗,全為“秦軍邊防營”制式,配色統一、標號明晰,每一面旗上都繡著未曾公開的“西南二巡防”舊營號。
這些人,不是在“模仿”。
他們是在“復建”。
歸辛樹命人將全部旗幟帶出,按圖冊一一比對。
結果發現,其中三面與“石縫嶺舊營”完全一致,其余皆為變種號。
夜刃營押出藏身者四人,兩男兩女,三十歲上下,自稱“邊地散戶”,來此躲兵荒,但每人身上皆藏有通帖原件一份,編號不同,批文不同,落款不一。
最要命的是,他們口中的“推薦人”,竟然全是三年前已戰死之人。
張青松一時間趕到現場,親審主事者。
“你是哪一批來的?”
那人不答,只低頭道:“我們是代人守營!”
張青松怒極,猛拍桌子,咬牙道:“代人守營?你說這話之前,有沒有想過你代的那個人,是怎么死的?”
“他流了血,丟了命,給秦軍留下一塊尸體、一個營號、一筆戰賬!”
“你現在說你來代他—你拿什么代?”
“拿你這身皮,還是你那份寫得清清楚楚、像從文書館里抄出來的兵履?”
那人仍舊低頭,只重復一句:
“我們不是敵人!”
“我們只是—怕你們守不住!”
張青松聽完,氣得整個人身子一震,聲音發冷:
“你怕我們守不住?”
“那你早干嘛去了?”
“我們在打的時候你在哪?我們死人、斷糧、缺兵、空營的時候你在哪?”
“我們死完了你才來,你說你是幫我們守的?”
“你不是幫!”
“你是來—接管的!”
“你就是等我們死夠了,你就能活上來了!”
歸辛樹把那四人帶至鹽丘灣西側“清命碑”下,親自處斬,不留尸。
此事上報后,秦浩令:
“從今日起,凡查出自稱‘代人守營’者!”
“無審,無訴,斬!”
“不許列叛名,不許寫判詞!”
“他們的罪不是謀逆!”
“是僭命!”
“是妄活!”
“是把別人的命當成可以替的理由!”
“這比敵人更該死!”
張青松補發《清命錄》二冊,特設一頁,專列“代營案”,獨刻一行:
“未受令,不可守!”
“未負命,不可駐!”
“未親死,不可替!”
白云飛在東線舊寨查到另一處“妄營”,其中居者皆為“退役之兵”后代,自稱“沿邊補防戶”,穿自制甲衣,佩短兵,執圖而練,言語如軍,調度似兵。
但他們無一入過冊、無一參過役、無一受過令。
他們是—被演出來的“邊軍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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