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婉,你騙我?!”自從入殿后,便如死狗一般匍匐在地的盛央猛地抬起頭來。
盛知婉目光瞥去,語氣絲毫不變:“沒想到,為了恢復容貌,她仗著兒臣并無證據,竟直接將為何炮制瘟疫、如何炮制瘟疫、以及同人伙同之事全部交代而出。”
“可她不知,她說出那些話的地方是傳音澗,因此,她同兒臣的對話,諸位恰好在聆音園參加爭鳴會的學子儒士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慶寧真是好手段。”崇晟帝說了一句,繼而,忽地語調一寒:“盛央,說說,你都交代了什么?”
“我、我……”盛央頭皮發麻。
被上位者的視線注視著,那種能夠隨意被人掌握生死的感覺,讓她身體瑟瑟,一時間竟連一個字也發不出。
“說!”崇晟帝又一聲厲喝。
盛央渾身哆嗦。
“陛下,三殿下求見。”內侍聲音從外傳來。
這一聲,原本垂眉斂目的學子儒士下意識抬起了頭,誰都記得盛央之前在傳音澗沒來得及說出的那句‘三……’
三什么?
除了三殿下,眾人幾乎再想不到任何人!
更何況,三殿下在臨州瘟疫時的表現也和從前詩書酒畫的形象大相徑庭。
如今還在這個當口匆匆趕來……
十有八九,沒跑了!
眾人想到這,心底一陣陣的寒意掠過,誰能想到,堂堂皇子,為達目的居然用數萬百姓作筏?
太可怕、太殘虐了,以往他們這些人中不少都覺得二殿下好大喜功,不堪重任。
如今對比,三殿下更不行!
短短瞬間,眾人心中便已有了無數想法。
而崇晟帝,陰沉的臉色更為難看。
盛央是蠢貨!
盛芫皓,也是個蠢貨!
這個時候來覲見,是生怕自己不被懷疑到身上?!
可來都來了,崇晟帝心中再恨鐵不成鋼,也只能壓下情緒為他轉圜道:“嗯,琦貴妃近來身體不適,朕讓他來的,直接讓他去琦貴妃那。”
“……是。”內侍離去。
盛知婉垂下的眼睫遮住嘲諷,這越描越黑的話,也只有崇晟帝能說出來。
“王淮之?”崇晟帝轉回話題:“你來告訴朕,盛央在傳音澗都說了什么。”
盛知婉心眼多,似是而非偏不告訴自己盛央說了多少,崇晟帝干脆問王淮之。
他也看出來了,王淮之這種毛頭小子,一腔熱血,心思簡單的很。
果然,聽到陛下居然來問自己,王淮之受寵若驚,當即語氣有些激動地上前,描述起盛央當時的話。
雖不像韓錦瑤那般能一字不差,但也挺還原的。
聽到最后那個“三”字,崇晟帝手下重重一拍御案!
緊接著,一方筆硯徑直砸向盛央。
黑色的墨跡沾染血液,順著臉頰落下,反而將恐怖的面容遮擋住。
“大膽盛央,你還有什么話說?”崇晟帝起身,目光森寒。
盛央一瞬間只覺自己的喉嚨被人扼住,瀕死的恐懼感,讓她顫抖不止。
緊接著,只覺身下一濕,一股腥臊味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