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完澡,恰巧他爹帶著楊氏要去鎮上采購。凌云想都沒想,屁顛的就要跟著去,楊氏一貫是寵孩子的,便把他帶上了。
鎮上離他家大約二十里路,走路至少需要一個時辰多一點,倘若走運能遇到去縣城的牛車,時間能減少一半。
因為路程遙遠,又沒有遇上車,凌云走累就讓他爹背會,這樣走走背背,就來到了鎮上。
凌云向來少出門,本來對集市有點向往,畢竟還未見過,滿是好奇。只是到了鎮里一看,發現鎮上集市跟他想象中有些不一祥。
原來平時大家說的“到鎮上去買東西”,一般都是幾個村里最大最富有的村莊每擱五天,大家都去那里趕集。
時間久了,越來越多的人把家里屯的東西,帶到哪里去買賣,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集市。
慢慢的開始有人在開店賣東西,開飯館吃飯,開茶館喝茶,最后這個村莊的人越來越多,美名其曰也就被村民稱之為“鎮”了。
其實主要的還是人流量,人多了,自然而然需求就多,有需求就有消費。
再結合當地的經濟繁榮程度,以及村民們喜歡聚集在這,順其自然的也就成了鎮。
凌云一路看過去,雖說是鎮上,但書店僅有一家。店里時不時有背著書袋,穿著長衫的書生停留。
凌云被他老爹拉著往鹽店走去,他一雙眼睛咕
嚕咕嚕四處觀望,尤為像個土包子進城。
一家三口,左買一點右買一點,不一會兒,采購完必需品的凌大山將他帶到面館。
面館的斜對面竟然酒樓,為啥說是酒樓呢,原因無他,這酒樓實在相當氣派,還是個二層建筑
此時雖然已過午飯的時辰,但絲毫不影響往里面去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這樣的酒樓凌大仁和楊氏自然不會去吃,因為這里的一頓飯少則一兩銀子,多則十幾兩,委實顛覆了他們的消費觀。
三人在面館坐下,買了三碗陽春面,還給凌云加了一個蛋。
凌云在等面的時間,發現面館的旁邊是茶館,茶客很多。
只見茶客們喝著蓋碗茶,談日常瑣碎、論國家大事、報商業信息,凌云觸耳傾聽。
只道是來不請,去不辭,無拘無束方便地。煙自抽,茶自酌,說長說短自由天
茶館高臺上,僅條桌一張、折扇一把、醒木一方、清茶一盞。
說書人先是向著前方抱拳躬身,隨后吆喝道各位父老鄉親,今個兒借貴方一塊寶地,和大家說道說道。
有錢人就捧個錢場,沒錢人也不要走,你就捧個人場,在這兒我謝謝大家咯
果然是靠嘴吃飯的人,開場白就是一頓夸,聽得凌云眼花繚亂。隨即只見說書人驚堂木一拍,滿座寂然。
話說這崔鶯鶯年芳十九歲,針織女紅,詩詞書算,無所不能。
她父親在世時,就已將她許配給鄭氏的侄兒鄭尚書之長子鄭恒。
書生張生碰巧遇到到殿外玩耍的小姐與紅娘。張生本是西洛人,是禮部尚書之子,父母雙亡,家境貧寒。
他只身一人赴京城趕考,路過此地,忽
然想起他的八拜之交杜確就在蒲關,于是住了下來。
“得了老頭,張生的故事聽得耳朵都起繭,你就不能換換新口味”
臺下一人大喊道,一人呼萬人應。
“就是,就是,說來說去就這一兩段,不是張生就是李生,劇情甚是乏味。”
“若是沒有新故事就下來,莫要在上方丟人現眼。”
“就是,快下來吧。”
“下來吧”
聽到又是老套路,重復八百遍的張生,臺下的茶客們滿腹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