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聽到李承佑主動前往南夷州,乾熙帝心中大喜,暗想不虧是李承佑,朕的絕佳好臣子,敢主動請纓,為朕排憂解難。
剛要大行夸贊之語,可話聽到一半,就隱隱覺得不對勁,直至聽到最后,終于聽出問題所在。
按理說,李承佑沒犯什么錯,沒有同別的臣子一般亂起哄,處處給他增添麻煩之類,無論怎么另行安排,京城的三品大臣,都不可能到南夷州任知州,哪怕主動請纓,也不合朝廷規矩。
除非犯了什么錯,就比如像現在,為凌云請命
而恰恰正是李承佑的高明之處,心知這滿朝文武,無論官職大小,找不出一個愿意前往南夷州這個煙瘴之地。
思來想去,覺得此法最好,就算不能將徒弟救出來,也能保他性命無憂,于是才主動請纓。
李承佑此行,并不是為君排憂解難,實際上是為了搭救凌云。
無非是想,以主動請纓,前往南夷州這個功勞,得以換取凌云的周全,這便是明智的李承佑心里的小算盤。
而乾熙帝這邊,自李承佑說出攜帶一個前提條件時,就隱隱猜到接下來他要說什么。
李承佑的如意算盤,乾熙帝如何能讓他如愿,本就需要借助其幫助,以達到自己想要地目的。
只見乾熙帝向下俯瞰,目光如炬,面帶怒色質問道,“李大人,你可知道你這是在做什么難道你要為了那個不成器的劣徒,興師動眾到朕這御書房里威脅朕”
此話一出,直接將李承佑嚇得心一下緊縮起來,好像冰涼的蛇爬上了脊背。
慌忙向其解釋道,“陛下,微臣不敢,微臣只不過救徒心切,而又想不到好的辦法,只能出此下策,微臣向天起誓,絕對沒有脅迫陛下之意,還請陛下明鑒。”
乾熙帝當然知道他不敢,只不過是心血來潮,加之有自己的小心思,故而才想嚇唬嚇唬他,方便借此達到自己地目的。
進而冷喝一聲,冷笑道,“不敢,那你這是何意這不是威脅朕,是什么”
乾熙帝目無表情,冷不丁地瞥了李承佑一眼,不怒自威。
李承佑心里暗暗著急,生怕乾熙帝曲解他的意思,造成適得其反莫后果。
“陛下”
李承佑還想解釋,可乾熙帝卻突然向他擺手,出聲制止道,“夠了,凌云一事,朕自有定度,你無需擔憂。”
可李承佑怎能不擔憂,誰知道乾熙帝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一會一個聲調,讓他心中焦躁不安,擔心愛徒在天牢里慘遭意外。
只見他先是咽了咽口水,緊接著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豁出去道,“陛下,微臣斗膽問一句,陛下打算如何懲治我那劣徒”
李承佑說完,心中甚是忐忑不安,以為他的暨越,會引起乾熙帝的震怒,從而認命式的閉上眼睛,等待暴風雨的降臨。
意想不到的是,等來等去,并未等到乾熙帝的震怒,同時也沒有想要回答他的意思,總之就是一副笑吟吟地表情注視著他,使得他丈二摸不著頭腦。
可乾熙帝這一笑,不僅沒讓李承佑覺得心安,反而越加膽顫心驚,心中擔心凌云的安全愈加強烈。
心里嘀咕一句,不知道徒弟在里邊是否安然無恙,懷著惴惴不安的心,小心翼翼地抬頭偷偷看了一眼乾熙帝,發現其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