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原來組織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恢復了所有記憶的歸海一刀，已然明白，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多時。
“既如此，為何還要留住我？”
“我倒是想問問，為什么要殺掉你？”
金酒道：“難道就因為你是護龍山莊派遣而來的臥底？”
“這還不夠嗎？”
“不不不，這完全不是動手殺了你的理由，恰恰相反，這是一定要將你留下來的理由。”
這種理論，歸海一刀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因為他是臥底，反而還要將他留下來？
什么道理？
金酒解釋道：“假如我交給你一個任務，需要你在一個月之內籌集十萬兩銀子，上交組織。以你手下七絕堂的能力，自然是做不到的，但如果這個任務轉交給護龍山莊……”
歸海一刀頓時明了：“護龍山莊就會替我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原來如此，組織在意的根本不是臥底，而是實際上的利益。如此說來，組織之中像我這樣已經暴露了臥底身份，卻并沒有點破的人，恐怕還有不少吧……”
說到這里，他眼神動了動：“莫非連當初在北地流傳起來的傳言，也是組織所為？”
“不錯。”
“好算計！”
歸海一刀道：“如此一來，明面上，組織只是招收了幾個預備成員，實際上，卻可以直接利用那些大勢力，乃至各個國家，來完成自己的目標！”
金酒道：“說是算計，有些過于嚴重了。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將這種事情稱之為……交易？”
“什么？”
這又是什么歪理？
歸海一刀不解。
“你們這些臥底成員的任務，和那些非臥底成員的任務是不同的。那么，你認為，這種不同，你們背后的勢力就不知道嗎？”
歸海一刀瞳孔一縮。
忽然笑了起來。
那笑聲顯得極為蒼涼。
又像是在自嘲。
其他的勢力他不了解，但護龍山莊，最可怕的便是情報網絡。
而組織的每一位預備成員，都需要完成月常任務，每個月都有資金或者其他任務的要求。
如果正如金酒所言，他們這些臥底成員和其他非臥底成員，每個月的資金要求不同，那護龍山莊，肯定是能知道的。
就像金酒剛才說的，給他一個十萬兩的任務需求，他手下的七絕堂，根本做不到，只能轉交給背后的護龍山莊。
而其他非臥底預備成員的手下勢力，或許能比七絕堂強一些，但恐怕也做不到在一個月內籌集十萬兩。
一萬兩都算了不起，更多的可能只是幾千兩……
如此巨大的差距，以護龍山莊的情報網絡，怎么可能察覺不到呢？
也就是說，護龍山莊明明察覺到了不對勁，卻根本沒有讓他撤走的意思。
而金酒口中的‘交易’，恐怕指的也是這一點。
組織知道他的臥底身份。
護龍山莊也知道他的臥底身份暴露。
但這雙方都沒有戳破這一點。
組織下派了完全不同于其他預備成員的任務。
護龍山莊就默默的幫助他完成了這一任務。
如此，雙方都心知肚明，卻也都心甘情愿。
一個愿買，一個愿賣。
怎么能不算是交易呢？
只有他夾在中間，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