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她開口道:“你的劍,的確和剛才稍有不同了。”
信左手輕輕掠過冰涼的刀身,道:“讓隊長您無從下手了嗎”
卯之烈說:“你的劍技的確造詣極高,但戰斗這種事,并非全部由劍術決定的,你與我的差距,你覺得僅憑劍術便足以彌補嗎”
轟!
自卯之烈的身上猛然爆發出一股無比強橫的靈壓,化成一道肉眼可見的光柱直沖天際,于高空之上仿佛受到了無形的屏障的阻礙才被攔下。
這濃稠強橫到極點的靈壓強度,絕對是信生平僅見的,地面上不停有碎石子彈起,而后又懸于了半空中。
人若常處于靈壓濃度過高的環境中,身體是會有不適感的。
所以尸魂界才分出瀞靈廷與流魂街,若沒有靈力的人遭受到這樣的靈壓沖擊,怕是會當場橫死!
“我勸隊長不要爆發全部靈壓。”信這時緩緩開口道,他看上去似乎完全沒受什么影響一樣。
“這方空間,是承受不住您的靈壓的,若是被外面的人發覺了,只怕攪了興致。”
信知道自己一直都被隱密機動隊的人監視著,這時候只怕已經被對方發現自己不見了,現在估計總隊長也知道了。
他們能在這里戰斗多久,他還真不知道。
卯之烈聞言眸光閃爍了番:“這也是你的手段,企圖將我的靈壓壓制到和你差不多的水平”
信不過三等靈威,三等靈威,不過是隊長的門檻,這樣的靈壓強度在她面前不過是稍大一些的螞蟻。
“隊長您誤會了。”
信指了指天空之上那道正承受著卯之烈靈壓沖擊的無形障壁:“那是我斬魄刀的能力,若非如此,您的靈壓早已沖破這片空間的極限了,不過即便是我多做了一層防護,也是有極限的,以隊長您的靈壓強度,真要無所忌憚地爆發,也能沖破它。”
卯之烈最近露出一抹哂笑之意:“說到底,你是清楚你我在靈壓上的差距,想以此為借口,讓我只與你貼身戰斗。”
信卻是神色如常地說道:“隊長既然這樣想,我也沒什么辦法,一邊維持結界,一邊與隊長您戰斗可是很累的,我看你我還是少說些什么廢話吧。”
卯之烈眼里閃著冷光,她聽出對方這話里的意思,似乎還是在說她占了些什么便宜。
這樣的一張嘴,還真是叫人感到厭煩啊。
她也不想與信在這方面爭辯什么,輕抬斬魄刀,驟然疾沖向信的所在,她速度難以言說的快,于信的眼中只留下一道殘影。
不過信先一步做出反應,躲開對方突刺的瞬間,卯之旋腕變招又是一記斜斬,靈壓涌動之下,肉眼可見的劍壓先一步撞上信的劍刃。
砰!
信被擊得退出去了數米,剛站穩身形,眼前卯之又欺身了上來,在看清她面容之前,泛著冷光的刀刃便已只取他咽喉。
叮!
又被擋下了。
卯之烈眸光愈發晦暗,藏于寬大衣袖中的左手陡然揮動,一柄精巧的短刃閃電般刺向信的肩胛。
任誰也不會想到,她的衣袖中還藏有這樣一柄短刃。
而令她萬沒想到的是,她這絕對算是出其不意的一招,竟被信突然抬起的另一手死死擒住手腕。
怎么可能!
她眼中閃過一抹錯愕,也在她失神的一瞬,信的劍抵開了她的刀,劈開純白的羽織、割破死霸裝,“噗”的一聲,砍在她鎖骨之上。
血珠順著刀脊滾落,卯之烈左肩綻開的傷口涌出溫熱,這痛楚讓她的瞳孔縮成針尖。
卯之烈連忙揮劍撩開信的淺打,
嘩啦——
血霧噴灑,信一擊得中,并未就此罷手,轉腕橫斬而來,卯之豎刀擋下的同時,借力退出了十數米之遠。
她胸膛一陣起伏,被砍傷鎖骨的手臂在不受控制地微微發顫。
深坑中彌漫的靈子開始躁動不安,信的身影在煙塵中若隱若現,淺打刀鋒拖拽著細碎光點,恍若游走在虛實之間的幽靈。
傷口處鮮血在不停外涌,浸濕了她那純白如雪的隊長羽織。
再看向信時,她的雙眼已然睜大了許多,閃爍之間也多出許多意味來。
她剛才的藏刀一擊,有九成的把握得手……甚至可以說是必定得手!
但卻被信擋了下來!
為什么……
他不可能猜到,難不成只是在她出招的一瞬做出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