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橋另一端是一片殘破的平臺,周圍是深不見底的裂縫,裂縫中傳來低沉的咆哮。
平臺上散落著破碎的神像,神像面容扭曲,腹中空腔流出黑血。
我們癱坐在地,大口喘息,滿身血污與汗水。
熔骨丹姬喘著氣,低聲道:“你這小賊,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莫非波旬是你召喚來的?”
“你說呢?”我冷笑反問道。
噬皮符翁冷哼:“罷了,這個時候,說這些有什么用?”
腐胎靈母的胎囊微微收縮,低吼:“波旬還在后面,這仇先記下。”
血髓公靠著一塊碎石,冷聲道:“卦象未定,聯手吧。”
我喘著氣,苦笑道:“好,暫時聯手。但你們這些怪物,遲早我得清算。”
這時,波旬的咆哮隱約傳來,余波未停。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繼續前行,前路未知,恐怖依舊。
我們一路行走而過,來到一條長廊。
這里穹頂高聳,原本繪滿仙人飛升的壁畫如今盡是斑駁血跡,仙人面容扭曲,七竅流出黑汁,手中的法器化為畸形的肉瘤。
長廊兩側,數十尊丹爐并排而立,爐身刻滿符箓,卻無一完好。
有的裂開,有的熔化,爐內溢出的丹液在地上匯聚成一條血紅的小溪,溪水翻滾,隱約可見人臉在其中掙扎,張口無聲嘶吼。
我們剛踏進去,腳下的玉石地板突然震顫,血溪沸騰,一個個扭曲的人臉出現,他們張開嘴巴,咬向我們的腳。
我揮劍斬斷幾張面孔,劍光劃過,面孔卻化作黑煙,重新融入血溪。
熔骨丹姬低咒一聲,藤蔓手臂揮出,綠色丹液潑向血溪,腐蝕出一片白煙,可血溪非但未退,反而翻涌得更劇烈,隱約傳來低沉的笑聲。
“快走!”
噬皮符翁撕下一張符紙,化作一道火光,燒出一條通道。
我們沖向前方,可長廊盡頭,一尊巨大的仙人雕像緩緩轉動頭顱,原本慈眉善目的面容已裂成三瓣,眼眶里爬滿血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滿口獠牙。
它手中托著一只丹鼎,鼎口噴出滾滾紅霧,霧中浮現無數扭曲的仙影,發出尖利的哀嚎。
“這家伙我認識,他已經徹底瘋掉了!”
血髓卜翁瞇眼,血髓卦線飛出,試圖纏住雕像的動作。
可紅霧一卷,卦線瞬間被腐蝕殆盡。他臉色一沉,“別硬拼,繞過去!”
我咬牙,青霜劍化作寒光長龍,劈向雕像手臂,劍氣與紅霧相撞,爆出一片火花,震得我倒退數步。
腐胎靈母怒吼一聲,胎囊噴出一團黑霧,暫時擋住紅霧的侵襲。我們趁機繞過雕像,沖進長廊另一端的拱門。
拱門后是一座祭殿,殿內空曠,地面鋪滿白骨,骨頭間纏繞著燒焦的符紙,符紙上殘留的朱砂仍在微微發光,像是有生命般蠕動。
殿中央,一座巨大的骨塔聳立,塔身由無數修士的骸骨堆砌而成,每塊骨頭上都刻滿符箓。
符文閃爍間,隱約傳來低沉的誦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