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線索?”
“廷根大學那邊檢查了韋爾奇·麥格文借閱圖書,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丟失當天,進出圖書館的人員名單。”
臉上有著奇特眼影與腮紅的戴莉女士笑著說道:
“在這其中,他們擅長占卜的非凡者,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當天進出過圖書館的人員當中,有一個人,既沒有進行登記,對其相應的占卜也受到了干擾,無法完成。”
廷根大學內部,尤其是幾個顯然存在神秘學相關聯的地方都有大型儀式魔法進行監控,這種監控甚至連序列4的圣者,或是對應的“1”級封印物都無法欺騙,廷根大學的非凡者已經完成了對整個儀式魔法的檢查,找到了那名即不存在登記,也無法占卜之人留下的印記。
雖然根據儀式魔法的反饋,那名入侵者并沒有多做什么。
對自己進行了反占卜,反預言的入侵者,或許并不知道圖書館內有儀式魔法監控這一點……
總而言之,因為那名入侵者本身有些多余的反占卜反預言,讓廷根大學負責篩查這部分問題的負責人,發現了問題。
“很巧合的,那個人我們認識。”
“是誰?”佩迪格魯問道。
“密修會的尼克斯·米勒,序列6的無面人,當時,他用的正是我們監控的幾個身份之一。”
“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做了反占卜,反預言,身為一個無面人,卻用了我們熟知的幾個形象之一,在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遺失的那天,又正巧潛入廷根大學圖書館……”
這完全不像是想要隱藏起自己的樣子。
就連克萊恩都感覺到了不對。
“活脫脫的魚餌啊!”
——
廷根市,霍伊大學附近的一棟普通的建筑當中。
窗外的緋紅之月被厚重的窗簾遮擋,礦石燈的亮度極低,襯得這間臨時租賃,沒有多少裝修與書籍擺放的書房有些陰森。
書房靠近窗戶的地方,書桌上一只沒有執筆人的,外形普通的羽毛筆筆直矗立著,它并非靜止,在沒有執筆人的情況下像是上了發條,受到無形之手的操縱,在桌面上放著的白紙上寫寫畫畫。
紙上不斷有文字編制成新的段落,又有筆墨將上述文段全部劃去。
它是合理的,又是不合理的,它“活”著,卻又像是被操縱的傀儡,它陷入了某種錯誤,不斷被愚弄,被欺詐,不斷的譜寫新的,更多的故事脈絡,卻又不斷陷入自我否定的循環狀態。
這種狀態,直至房門自外被打開,發色暗金,瞎了一只眼睛,穿著純黑神職人員長袍,五官如同雕刻一般深邃的中年男子走進來,拿起書桌上的那只筆直矗立著的羽毛筆。
羽毛筆不斷在紙上滑動,寫下一個又一個單詞,勾勒一個又一個故事,卻又不斷劃去,陷入無限循環的矛盾性動作,這才停止了下來。
中年男子沒有去管羽毛筆寫下的許多被劃掉的文字,他將厚厚的一沓寫下又被劃去的紙張一頁一頁看過去,直到最開頭的部分。
質地細膩的白紙上寫著——
“可憐的因斯·贊格威爾晉升失敗了,他無法成為序列4的不死者,黑夜教會的教宗認為這是因斯·贊格威爾對女神不夠信仰,或許是受到了那位第四紀隕落的死神的影響?畢竟死神薩林格爾,還未真正死去。”
“……”
“受到阿勒蘇霍德之筆的影響,晉升失敗的因斯·贊格威爾決定帶著它離開黑夜教會的總部,寧靜教堂…他發誓一定要成為半神,要讓輕視他,讓黑夜教會付出代價……”
“因斯·贊格威爾成功了!他拿到了阿勒蘇霍德之筆!這是巧合的,當天寧靜教堂內的儀式魔法,因為未知的原因失效,封印暫時被打破…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即便因斯·贊格威爾并不理解為什么會有這么湊巧的事情發生……”
“他帶著阿勒蘇霍德之筆,帶著一部分有關魯恩王國廷根市的資料,逃離了寧靜教堂。”
“他發誓,他一定會成為半神,會將曾經的那些看不起他的同僚狠狠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