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原因,或許才是皇帝一直對他寬容的理由。
可就在昨天,鎮北王在上朝時意外發現,新科狀元,竟然和自己有血緣感應。
——武道修行者將肉身鍛煉到了極限,能夠控制身體內的任何一寸血肉,對于由自己身體一部分結合誕生的血脈后代,也是能夠所有感應的。
當時皇帝的臉色就變了。
但是顧于野面不改色,依舊跪下來請求當朝進行驗證。
至于結果,張元道直接改名顧元道,現在皇天城內應該已經傳開了。
顧元道和顧芳塵,這兩個人之間,可是真正的云泥之別。
后者當世子,只會敗光家業。
可若是前者……
對皇帝來說,鎮北王,就真的變成了威脅。
或許短時間內,他會顧念舊情,但是平衡的局面不會持續太久,顧元道這個新科狀元、圣人弟子是肯定要上朝為官的。
屆時他做得越好,皇帝心里的舊情恐怕就會越來越少了。
“我若是顧于野,在這種情況下,必定會先保持低調,甚至是自請降罪。”
許負抬起手指,叩了叩欄桿。
“國運此刻出現在鎮北王府,要么顧于野昏了頭,要么是有人故意如此做,想要讓我關注到鎮北王府……”
顧于野這樣謹慎的人,又怎么可能事到臨頭突然發昏。
所以,國運的突然被竊取,和突然消失,定然是有人刻意為之。
“呵。”
許負瞇起眼睛,俯視著鎮北王府所在的位置。
“既然如此,就讓我來看看,到底是誰有這個能耐,又究竟有什么目的。”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異常,極大概率與“六司星君”有關!
如果真的是這樣,事情就嚴重了。
能夠隨意操縱國運,就意味著,“六司星君”或許晉升到了一品!
若真的是這樣,天下或有一場大劫……
許負面色沉凝,閉上了眼睛。
……
王府之中,一個正侍立在大堂角落中的侍女動作一頓,眼神便已經完全不同。
她看向堂中眾人。
顧家幾個人正在對峙,最中央的,自然是顧芳塵和她的弟子顧幽人。
而寧采庸擋在顧芳塵前面,看向顧于野:
“我早就已經說過,塵兒當初和那馬夫見面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也早知道他不是我的孩子。”
“當初讓他們見面,是我的授意,他不可能和魔教有接觸!”
雖然她竭力讓自己沉著臉,顯得有威嚴。
但是這張已經被溫柔浸透的臉,實在是沒有什么說服力。
顧憐纖直覺寧采庸又是在無條件維護顧芳塵,立刻瞪了一眼后者,問道:
“娘,你說你知道,那你說一說,顧芳塵和那馬夫是什么時候見的?”
“那馬夫現下已經被血衣衛抓進大牢里去了,只要一審問,立刻就知道對不對。”
顧憐纖還提前預判,指向顧芳塵:
“你不許說!”
顧芳塵一臉無辜,看向寧采庸,心里嘆了口氣。
“這……”
寧采庸咬了咬嘴唇,只能硬著頭皮道:
“三年前的時候我記不太清了,似乎、似乎是丑時。”
顧憐纖看向顧于野,后者坐在主位上,拍了拍手,立刻有軍士進來但系跪下聽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