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我便能感覺到,我的推演常常受到干擾,本以為是天象異變的緣故,現在想來,應該是‘六司星君’在誤導我。”
“換而言之,他已經能夠感應到我的推演。”
顧芳塵早有預料,挑了挑眉:
“國師怕‘六司星君’提前知道你的行動然后遁走?”
他大大咧咧地道:
“其實也不難,聲東擊西不就行了。”
當然……是不行的。
“六司星君”如果會被這么簡單的手段欺騙,那就不能當因果道主了。
顧芳塵其實有辦法能夠屏蔽“六司星君”經緯命術的反向推演,但是故意不說,就是想試探一下他心里之前那個猜測。
許負抿了抿唇,斂眸有些僵硬地道:
“不可,事以密成,語以泄敗,越多的人知道此事,‘六司星君’得知的概率就越大。”
她抬起頭,肅然道:
“你來。”
顧芳塵有些驚訝地道:
“其他人不行?我連修為都沒有,再者,國師大人不是不愛我穿上你的虎皮么。”
他揶揄道:“難不成……非我不可?”
許負沉默了一會兒,道:
“非你不可。”
連她也算不出顧芳塵的未來,‘六司星君’也不可能。
唯有顧芳塵出手,才是最保險的。
既然對方愛美色,那就正好利用這一點……
此言一出,顧芳塵頓時了然于心。
他嘆了口氣,大義凜然地拍了拍胸脯道:
“好吧,既然國師大人厚愛,我輩自然義不容辭,愿意為國師大人效力。”
“只是……我總不能師出無名。”
顧芳塵笑嘻嘻地看向許負:
“國師大人,我有個不情之請……”
又要報酬?當真是唯利是圖。
不過,只要能好好做事,給他一點甜頭也是情理之中。
許負在心里說服了自己,咬了咬嘴唇,淡淡道:
“說吧。”
顧芳塵豎起一根手指,道:
“聽聞參寥柱中,有國師親自抄錄的經書三百卷。”
“我垂涎國師真跡已久,要的不多……就要一卷,日日瞻仰,可解我相思之苦。”
他也是佩服自己,胡話越說越順暢。
許負聞言卻是一愣,因為剛才說服自己做的心理準備,平白生出一絲惱羞之意。
人都在你面前了,你要經書解相思之苦?
顧芳塵還以為她不樂意,又道:
“我雖沒什么慧根,但國師親筆所寫的經書,必定日日認真研讀,說不定得國師點化,能讓我這榆木腦袋開竅呢。”
親筆?
許負心里冷哼一聲,原來是非得她本人才行。
他竟然還敢嫌棄此刻是附身,貪得無厭!
顧芳塵見她一直不說話,心里也打鼓。
許負做事一向以天下太平優先,但是那些經書都是天命道真傳,現在好感度明顯不算高,不知道能不能到手。
實在不行的話,顧幽人那兒好像有兩本手札,也不是不行。
等了好一會兒,顧芳塵才聽到一道細細柔柔的嗓音,怯生生地茫然道:
“世子殿下,怎么了?對、對不起,吵醒您了!”
他一抬頭,看見雪香幾乎要哭出來,就要給自己下跪。
就走了?
真是女人心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