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軍士在外面單膝跪地,神情凝重。
顧于野沉沉出了一口氣,摩挲了一下椅子扶手,站了起來。
雖然他已經勒令王府上下閉緊嘴巴,但顧芳塵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是太狠了,又快又狠,打亂了他的所有布置。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拖。
紫極殿這么快得到消息,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這么大的事情,根本瞞不住,不過以永安帝的性格,這次來應該只是施壓。
顧于野沉吟道:
“來的是肖秋?”
軍士恭敬回答:“是。”
肖秋是司禮監秉筆,同時掌管血衣衛,這個大太監是跟著永安帝一百年的老人,一條好狗。
大魏國姓為蕭,而肖秋這個名字,是永安帝賜的,可見他有多受寵。
想也不用想,這次他來,肯定要問驗親之事的結果。
顧于野朝外面走去,衣擺在夜風里飄飛。
越急越錯,他現在倒是想清楚了。
若是對方能夠提前殺了形草劍,那么就算叫來伽藍寺的覺慧大師,多半也奈何不了他。
當然,也有可能這次的事情是顧芳塵色厲內荏,想要通過警告,讓他投鼠忌器。
所以那一縷神魂,是一定要再驗的。
顧于野真正想明白的,是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能夠拿捏般若公主的,不止度母教,還有……圣物。
度母教最近才隱約透露出尋找圣物的意思,此前并沒有苗頭,以至于他一時之間沒有想到。
但結合般若公主突然秘密來到皇天城,可以推斷出,她對圣物的重視程度絕對很高。
所以,如果顧芳塵知道圣物的下落,般若公主會這么反常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然而,如果顧芳塵以為可以憑借圣物立于不敗之地,那就大錯特錯了。
顧于野心中冷笑。
圣物,就在他手上啊。
……
“吳回大人的命令,讓你們從今天起,截殺所有在外的度母教教徒。”
麻姑看向面前看上去平平無奇、正在耕地的農夫,伸出手,展示掌心的“燭”字。
那農夫擦了擦汗,走上前來瞇起眼睛,咧嘴一笑:
“俺知道了,確實是吳回大人的命令,你可以走了。”
麻姑點了點頭,轉身正準備掐訣。
忽然聽到了一陣沉重的風聲。
“呼——嗤!”
一根沾滿了泥土的耙子猛地插進了她的腦袋里,鋒利的刺穿過她的頭顱,從臉上刺出。
她瞪大了眼睛,透出迷惑。
那農夫面無表情,繼續用力一杵,直接將她的腦袋戳進了地里,踢了兩腳土直接埋上。
“都說了,是吳回大人的命令——‘你可以走了’。”
……
“嗚!”
顧芳塵將最后一根鎮魔釘筆直插進了自己的天靈蓋,聽見緊緊抱著自己的青翦渾身劇烈一顫,發出了苦悶的哼聲。
“額……你沒事吧?”
顧芳塵一邊把鎮魔釘往里面推,一邊忍不住道。
陣法已經完成了大半,他此刻處于意識半離體的狀態,有點像是在做清醒夢。
只要這最后一根鎮魔釘插進去,貫通上中下三個丹田,就能夠正式開始“煉魔法”的第一次心魔大煉。
由于他即是主人,也是傀儡。
所以在煉制的過程中,他必須維持和肉身的聯系,作為傀儡存在。
但在完成的一瞬間,他必須立刻出殼,作為主人存在,才能夠繼續控制自己的肉身。
否則都算是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