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還不忘給劍閣等人留下了印記,讓他們知道顧憐纖已經脫困。
路上。
顧憐纖吹著迎面而來的冷風,亂成一團的思緒終于漸漸平復下來。
她咬了咬嘴唇,想起石洞之前,額頭被洞穿的那具紫袍宗師的尸體,心里下意識便以為那人就是欺辱自己的家伙。
少女忍不住悶悶地試探道:
“你……你有沒有……”
顧芳塵立刻柔聲道:
“小郡主,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有些事情不必太放在心上,貧道必定守口如瓶。”
這番話分明是溫柔安慰,但顧憐纖聽了,卻是臉色一白,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捏緊了小拳頭。
他、他果然是什么都看到了……
顧芳塵面不改色,感到身后的少女更加緊張地抱住自己,將額頭抵在自己的后背上。
越是自傲的人,越容易轉變為極度的自卑。
從今以后,“不是”道人這個馬甲,將會成為顧憐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唯一一個知道了她的秘密之后又不嫌棄她的人。
但僅僅是這樣……還不夠。
顧于野十幾年時間,在顧憐纖心里的高大形象,又豈是一朝可以覆滅?
所以,恐怕還得再來幾次。
……
寧采庸掀開馬車的簾子,憂心忡忡地看向遠方逐漸沉下地平線的夕陽,美麗的臉上愁容不減。
因為已經即將進入六華道,加上聽聞顧憐纖出事被追殺的事情,他們已經暫緩了行進的速度。
按照原本預計的時間,最多四天時間,顧芳塵就該趕到和他們匯合了。
再拖延下去,只怕就算是顧憐纖沒來,顧于野麾下的其他人,也要趕到了。
屆時,顧芳塵沒有跟他們一起走的事情便多半要暴露。
瓊林宴上那個疑似魔教的人物身份,也就不言而喻。
寧采庸心中對于自己這一雙兒女的安危牽腸掛肚,這幾日舟車勞頓,吃不下,睡不好,臉色都憔悴不少。
儼然一副病美人的模樣,沒了往日養尊處優貴婦人的威嚴貴氣,反倒有幾分西子捧心的柔弱美感。
小丫鬟雪香前幾日還嘰嘰喳喳地打氣,現在也不吭聲了。
雖然她不懂什么修為陰謀,但也知道,今日若是過去,他們被人追上的話,世子的處境就糟糕了。
眼看那夕陽墜落,與此同時,遠處驟然飛來幾個人影。
寧采庸心里頓時一沉,連忙低聲道:
“青翦,先進六華道,等劍閣的人過來接應!”
青翦的反應比她更快,立刻啟動之前布下的幻術,駕馬離開。
然而這幾個人全都是顧于野手底下的精銳,都是有備而來。
其中一個陣道修士立刻眼中閃過一抹狠色,手中掐訣,一咬舌尖,將精血噴出,拋出一柄漆黑匕首,大喝一聲:
“破!”
那精血噴灑在匕首之上,令其上金光大亮,隨后朝著那前方幻術刺去。
這匕首在空中急速揮舞,劃出道道金光,竟直接將那幻術強行破解。
但代價就是,那陣道修士的氣息瞬間萎靡下去,臉色慘白,伸手接住那匕首,直直下落。
早知道這隊伍里面有希音侍者和武圣,他們自然準備好了破解之法。
另外一個修士立刻取出一面小旗,祭至半空。
那小旗霎時化作六十四面,圍住了他們幾人四周,結成一個小陣。
此陣名為死生陣,并無其他作用,只有一個用處,那就是短暫地增強他們的生機,鎖住他們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