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等待入城的修行者們頓時嘩然。
“這……這狀元郎不是圣人真傳,神道修士么?”
“都說堯山書院的弟子,最重視的,不就是心志堅毅,心性如洗,不會輕易被影響神智。”
“怎么這狀元郎,能這么容易就被蠱毒控制?”
言下之意,便是這顧元道,多少有些外強中干,名不副實了。
若是對面有魔教高手倒也罷了,被控制也正常。
但是偏偏,這車隊里面,大多是修習武道的,就一個顧元道以神道修士的名頭聞名遐邇,其他人全都沒事,還就只有顧元道出了事。
這一下子,就襯得顧元道十分的水。
往日里顧元道被吹得天花亂墜,已經成了堯山年輕一代神道修士的代表人物,尤其是吹他圣質君子,有淳古之風。
這也全都是顧于野的計劃,為了讓顧元道取得民心做準備。
而現在,這位眾所周知的圣質君子,還有圣人賜予的浩然正氣作為輔助的情況下,居然還會被魔教的蠱毒控制神智?!
是不是,也太過于意外了……
一時之間,竟有好事者嘀咕道:
“什么圣質君子……我看水貨君子吧?”
顧于野站在城墻上沉默不語,一動不動。
而他背后的雙拳緊握,臉色一片僵硬陰沉,而且有越來越難看的趨勢,看向遠處車駕的眼里,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他沒有轉移目光,甚至沒有任何動作。
那下方的修行者正在與人說笑,神情忽然一頓,然后整個腦袋都直接充血,迅速漲紅,皮膚膨脹成了一個氣球般,五官在上面驚恐扭曲。
“嘭!”
那人的腦袋漲到了極致,就像是一個裝滿水的氣球一般,直接炸開來。
四周的人霎時驚叫起來,紛紛后退,讓出了一個空白的區域。
隨后,城門口陷入了寂靜。
直到有衛兵前來,將那人以通緝犯的身份草草收尸,送去亂葬崗。
顧于野面無表情。
顧元道既然動用了蠱毒,也就意味著,他失敗了。
但這不是顧于野如此失控的原因。
他真正失控,是因為顧芳塵將中了蠱毒的顧元道展示了出來,將他的失敗、無能公之于眾,讓所有人恥笑!
顧芳塵大可以殺了顧元道,甚至也可以廢了他,報自己當年丹田被廢的仇。
但他偏偏沒有,而是選擇了將一個并沒有受傷,卻被魔教控制的圣人真傳三百六十度展現出來!
顧于野的眼前,似乎突然閃過了顧芳塵的臉。
那張他從前連正眼都沒有瞧過的面孔,似乎正在向他露出一個標志性的嘲諷的笑。
而不遠處,飛速駛來的馬車上,顧芳塵似乎若有所感。
他竟掀起了車簾,抬腳一跨,站在車前面,然后“唰”地一下,展開了手里的扇子。
上面那歪七扭八的“人有所操”,赫然在目。
迎著飛揚的塵土和熟悉的空氣。
青年笑瞇瞇地看向城頭上站著的堂堂鎮北王,抬手朝著顧于野打了個招呼,然后做了個口型: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
巍峨的皇天城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