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庸,在你眼里,我難道就是那樣背信棄義的人嗎?”
寧采庸一時恍惚。
但隨即,她還是一點點抽出了自己的手,扭過頭道:
“你是不是,我說了不算,老天才看得見。”
“走吧,陛下的宴會要開始了……”
說完,她提起裙擺,走進了王府。
顧于野并沒有再挽留,低頭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面無表情——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以他妻子的性格,如果還有一分相信他,就一定會至少安慰兩句。
可是她并沒有。
也就是說,她已經完全對他失去了信任!
但是,寧采庸心里對于他并非沒有感情。
在顧于野打出感情牌的時候,她的表情分明有幾分恍惚,那是往日的情分在作祟。
可是,在她想要回應的時候,卻遏制了自己。
如此感性柔弱的一個人,居然能冷下心腸。
那就代表……她知道的,一定比他原本想象的,要更多!
顧于野抬腳,目光陰冷,朝著皇城走去。
當年需要劍閣作為基石,穩固自己的地位,可現在,劍閣這塊石頭,卻已經橫亙在了路上,阻礙他繼續往前。
既然如此……就該一腳踢開。
……
顧芳塵徑直走向紫極殿方向。
一路上,不斷遇到前來赴宴的賓客,基本上都認識他,見到就會十分震驚地行禮。
然后,當他們把目光投向了他身后,見到顧憐纖扶著的顧元道。
更加驚訝地發出疑問:
“狀元郎這是怎么了?”
顧芳塵煞有介事地道:
“哎呀,路上不幸遇見了魔教襲擊,原本有我師父在,那真是切瓜砍菜一般,但不知道為什么……”
聽到“師父”兩個字,那些人的目光,就十分好奇地落在了后邊沒個正形的干巴老頭身上。
師父?
這紈绔世子什么時候有的師父?
曾經他還是個廢物的時候,王妃的確給他找過幾個武道上頗有成就的修行者來教導他武功。
只可惜,一來沒有天賦,二來性格頑劣,往往是沒到兩天,那些修行者就只能讓王妃另請高明了。
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頭,又是什么來頭?
——丁行風隱居多年,如今真正見過他樣子的人并不多,更何況他這些年隱匿之術練得爐火純青,現在和從前的模樣氣質,也已經完全不同。
哪怕是以前知道武圣的,若非有些眼力,也是認不出來的。
因而,在這些人的心里好奇的是,這瘦小的老頭憑什么能把那些魔教當瓜砍?
面對這些人各異的目光,丁行風并不在意,自顧自地翻了個白眼,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他當年最在意自己的名聲,習武立功,都是為了爭一個名。
可道心被毀之后,非但是有幾分看開了,甚至有一種物極必反的感覺。
這些年,在那白馬寺山腳下當個漁夫,不知道受了多少眼高于頂的白眼,丁行風也沒見生氣。
養氣功夫一流。
直到某個膽大包天的小子,敢在他面前一口氣把所有的忌諱都犯了,直接讓他破功。
而認出了丁行風的人,心里更是無比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