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越讀,顧于野的臉色就越是不太好看,捏著手里的酒杯,閉上了眼睛。
當時他有多自信,如今就有多狼狽。
這當眾朗誦的圣旨,每一個字都是在啪啪打他臉。
還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
顧于野之所以那么自信,就是因為圣旨中所寫,不光要平定七宗之亂,還得是帶回圣旨的那個人才有資格當世子。
在他想來,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不應該有半點問題。
結果……居然兩樣皆失!
“今日朕這場宴會,便是專門為這孩子舉辦的,七宗之亂才起不過三天,便盡數被鎮壓,避免了一場百姓的浩劫,實在是令朕心頗慰!”
永安帝的目光落在了顧于野身上,問道:
“顧愛卿,你可有異議?”
顧于野深吸一口氣,站起來道:
“愿賭服輸,臣對此事并無異議!”
眾人一愣,沒有想到鎮北王竟然就這樣認輸了。
畢竟,都到了要“能者居之”的地步,可見顧芳塵應當確實不是他親生的。
雖然其中隱情暫且不知曉,不過王妃都氣得跑去娘家了,可見里面多多少少,還有些不為人知的陰私……
才使得顧于野不得不讓自己的孩子和顧芳塵來這么一出。
但就這樣認了,和兵圣從前的作風,完全不像啊。
眾人正這么想著,就見顧于野瞇起眼睛,接著拱手肅然道:
“但臣心中尚且有一疑問。”
顧于野看向了蕭盈好,高聲道:
“長公主殿下,此前本王驚聞秋安道傳來噩耗,一時間亂了方寸,還誤聽了軍情,鬧了笑話,卻沒料到,竟然是從未聽聞過的長公主駙馬力挽狂瀾,將那青蠻大部軍隊擊退。”
“不知道這位駙馬姓甚名誰,又是何身份,如此驚才絕艷,本王竟然未曾識得,實在可惜,長公主可否告知一二?”
霎時間,這紫極殿內一片嘩然。
蕭盈好對秋安道的軍情,在經過了此前的泄露之后,把控得更加嚴格。
除了大捷以外,并未向外透露當時指揮的人其實是蕭盈好的駙馬。
畢竟當時顧芳塵使用的是白龍軍陣,就算是在附近幾個道的修行者看來,也只會以為是蕭盈好在開陣。
因此,顧于野此言一出,眾人自然是全都驚呆了。
尤其是留在的某些年輕一輩修行者,更是心碎無比。
當即就有人站出來,憤怒道:
“王爺,早知你與長公主不和,但也不必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無中生有,惡意造謠吧?!”
“長公主一心保家衛國,何來的駙馬?”
其他一些年輕修行者紛紛附和,甚至有義憤填膺之感。
坐在角落里的劉玄看著四周修行者竭力維護的模樣,愕然地小聲道:
“師妹,長公主在修行者里的聲望有這么高嗎?我怎么感覺,他們與其說是在替長公主辯白,倒像是自己不希望長公主有駙馬呢……”
李清光:“……”
她感受到四周忽然惱怒地看向自家師兄,幾乎要戳死他的目光,扶額長嘆一聲。
“師兄,你還是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