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他們將許貞觀的表現看在眼里,都知道這人潛力巨大,但是從他舉止談吐就能看得出來,這人必定是出身微末,顧芳塵對他有知遇之恩。
而這幾天,也不乏一些許貞觀的手下敗將,得到家中長輩的指令,向許貞觀拋出橄欖枝。
但許貞觀面對各種利益許諾,都毫不動搖,對顧芳塵萬分忠心,人品也可見一斑。
這樣的人,最是固執,讓他當死士都行,挖墻腳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獨孤家的人也就只能羨慕顧芳塵的狗屎運了,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這么一個好下屬。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今日的演武便到此結束,稍后,我親自考校你們幾個的功課。”
獨孤夏站了起來,看向幾個坐下底下竊竊私語的小輩,頓時引來一陣低低的哀嚎,但面上還得恭恭敬敬地行禮齊聲道是。
那幾個小輩的年紀,小的就十一二歲,大的看上去和顧憐纖差不多,還在家中私塾上課練武。
這幾天,獨孤夏之所以同意直接在獨孤家直接設下擂臺,也是因為想讓家里的小輩們長長見識。
這樣見證小天榜上連環挑戰的盛況可不多見,機會難得,自然不能放過。
能來挑戰顧芳塵的,多半實力不俗,能在這個年紀,看到這種水平的比斗,對自身修行大有裨益。
何況,這也是提升他們姑孰獨孤家影響力的好機會……
這幾天來挑戰的人太多,都到了要排隊的地步。
不過,因為許貞觀越打越強,這兩天人數明顯少了下來。
獨孤夏招了招手,叫來仆從送一送那些挑戰失敗者,又屏退了小輩們,才轉過頭,看向顧芳塵:
“世子這幾日可有查出當年之事的端倪?若是有需要,獨孤家也可全力襄助。”
“當年之事,我也頗為自責,想為王妃盡一份綿薄之力。”
寧采庸搖了搖頭,上前扶住了獨孤夏,幽幽道:
“舅舅言重了,當年的事,魔教精心策劃,連堂堂鎮北王都沒察覺,又怎么能怪獨孤家護衛不利?”
獨孤夏頓了頓,感覺外甥女話里有話,但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任誰都看得出來顧芳塵和顧于野水火不容。
寧采庸這種時候,選擇陪著顧芳塵來姑孰,已經表明了態度。
再看這個語氣,想來哪怕沒有決裂,怕是也不久了……
獨孤夏心里深深地嘆了口氣,他那妹妹不爭氣,早早撒手人寰,留下這一雙兒女,自小養在劍閣……終究是姓寧,和他們不是一條心。
當年的事,若是被查出幾分端倪來。
恐怕沒有善了的可能性。
顧芳塵將扇子一收,看向獨孤夏,笑道:
“多謝舅公好意,但我已經叫手下前去眼天司了,想必沒多久,就可以找出真相。”
獨孤夏一愣,猶豫了一下,皺眉憂心道:
“這……當年我也曾叫人去找了眼天司,但當時魔教已經將此地鎮守的眼天司成員殺死,死無對證了。”
“雖然眼天司手眼通天,但如今再想查,只怕也是無從下手啊!”
“欸——舅公此言差矣,雖然眼天司的人死了,但是他的眼睛沒死啊,非但沒死,還能繼續瞪人呢。”
顧芳塵搖了搖頭,悠然道:
“雖然當年那個眼天司的甲司不幸身死,但眼天司最近才發現,他臨死之時,還設法留下來了一只眼睛,只要能夠找到當年埋在這里的那只眼睛,自然便能夠還原真相。”
獨孤夏垂落在袖袍當中的手驟然握緊,抬起頭道:
“竟然還有此事……”
顧芳塵自顧自道:
“我起初也不相信,不過眼天司的人言之鑿鑿,想來是有些把握的。”
他笑容燦爛:
“我還以為此次姑孰之行,起碼得十天半個月,沒想到這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說是吧,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