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獨孤家適齡的小姐,還有幾位正在閑談的夫人。
寧采庸也在其中,正怔怔地看著遠處岸邊佇立著的那一座高塔。
她換了一身素雅端莊的衣裙,黑白水墨的梅花沿著腰肢盛開,手臂上卻挽著一條水紅色的披帛,素潔之中,這逶迤的一抹艷色便格外惹眼。
這醒目對比的顏色,一般人是壓不住的,但寧采庸一張美艷無雙的雍容臉龐,堪稱是國色天香,遠比那身上的紅色更加艷麗。
旁人一眼看去,就只會被她的容顏吸引,其次才能注意到她穿了什么。
這位曾經的天下第一美人,竟是連歲月也無法戰勝她的容顏。
哪怕在這一眾嬌嬌夭夭的千金小姐之中,艷光四射的寧采庸也壓過所有人。
寧采庸原本不僅是為了見證顧芳塵通關文武塔,還是帶著為顧芳塵選一個世子妃的心思,才到這畫舫上來的。
可真的身處在這些年輕的花朵中間,往日記憶涌上心頭,她又覺得有些不自在,還有些難以自制的落寞。
世上總會有更加年輕的美人,而她已經無法再擁有自己那些被蹉跎的青春。
輕嘆聲消散在江風里。
當年緣起,如今緣滅。
她自以為曾有過的好丈夫,不過也是一場幻夢。
寧采庸看著那水面當中自己的倒影——當水波破碎,模糊了她的面容,水里的美人,恰似當年當日經過這文武塔的二八少女。
她身上這一襲裙裝,正是那一天她所穿著的衣服。
寧采庸抿了抿唇,望向那文武塔,表情復雜難言。
她多么想……從頭再來,免得所遇非人。
身后,幾個獨孤家的小姐以扇子掩面,小聲議論,顯然也知道顧芳塵受邀去闖文武塔的事情。
“這第一層沒什么難道,你們覺得世子殿下得用多久?”
“若是武試,不難,當初鎮北王只用了十息便過了第一層,世子如今修為六品……三十息應該不是問題。”
顧芳塵突破五品的事情也才只有幾日,尚且還沒有外人知道。
在他們心里,顧芳塵還是六品武膽境。
此刻,文武塔四周散發著淡淡的白光,便是已經有闖關者進入的跡象。
船上的姑娘們話音未落。
下一刻,那文武塔第一層,便亮起了兩道五色光芒!
船上的眾人頓時一愣,瞳孔緊縮,紛紛不敢置信地站了起來,捂住的小嘴呈現了“o”形。
“這……這用了多久?”
“好像不到五息……我應該沒有記錯吧?”
“嘶——”
“但是,為什么兩邊一起亮了?”
眾人反應過來,頓時驚疑不定地互相看了看。
總不能是有兩個人在一起闖關吧?
世子今天出門的時候,只帶了一個丫鬟而已啊……
那個丫鬟她們還打探過底細,只不過是一個農戶出生的普通丫鬟而已,被世子看上當了通房已經是三生有幸。
身上根本沒有半點修為,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又如何能夠闖過這文武塔之中的任意一層?
當即,有人拿出了傳訊石,詢問岸邊之人情況。
而就在這空隙之中,第二層,又亮了!
畫舫之上霎時間鴉雀無聲。
“這回用了多久?”
“十息?”
“又是兩邊一起亮……”
有人看了傳訊石上的消息,目瞪口呆,手上一滑,險些把石頭給扔了,失聲道:
“世子在同時闖文武二試?!”
此言一出,其他那些畫舫上,原本對此事不算太過關注的人,也露出了震驚之色,紛紛起立,看向了文武塔方向。
十來艘浩浩蕩蕩的畫舫,全部停在了水中央,不再前行。
很快,第三層也跟著亮起!
“十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