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顧芳塵還知道，逼急了海國，還有喚醒真龍之魂的后招，屆時才是真的要同歸于盡了。
顧芳塵傳音道：
“別急。”
他說完，忽然飛身而起，冷笑著大聲道：
“圣女此言差矣，大長老為我陀洇鞠躬盡瘁，人人皆知，人人敬仰，圣女不過動動嘴皮子，便敢自稱大長老也必須聽你的，難不成，是以為大長老低你一等不成！”
“再者，我們辛辛苦苦運來的貨物，不少都有最佳的時效，圣女要扣押多久？若是過了時效，損失又該誰來負責？”
“圣女一句話，可知其中影響多少人的生計？！如此種種，實在是難以叫人服從這般倉促的命令！”
顧芳塵如此高調，頓時引得其他船上的鮫人也共鳴起來，紛紛附和。
其他那些惶惶不安的船只上的鮫人們，實際上才剛剛生出一絲憤怒之情，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但礙于蘇娜迦的地位，也不敢直接說出來。
畢竟圣女和大長老之間的矛盾，最近才放在了明面上，還沒有人敢直接和蘇娜迦作對。
然而不滿肯定是與日俱增的。
此刻有人第一個發聲，他們自然也反應了過來，覺得十分有道理。
“就是！我們船上的藥材需得立刻保存，否則今晚過去，藥效便減弱大半，其中損失，誰來承擔？”
“圣女一句話，就要讓我們賠上幾個月的辛苦勞力不成？”
更有幾個地位比較高的鮫人，直接冷笑起來，毫不客氣地說道：
“我們是大長老的屬下，不是你的！”
“憑什么你說搜查就搜查！”
顧芳塵看四周立刻被帶起情緒，開始群情激奮了，他接著大義凜然道：
“諸位所言極是，更何況，我們鮫人自打從巫族手中奪取自由以來，便將那奴役等級視作必須擯棄的糟粕！”
“圣女殿下剛才所說的話，難不成是把大長老當成侍奉自己的奴仆不成？”
“否則何以，你的命令，他就必須聽從？”
顧芳塵這句話，可謂是直接扎進鮫人的心里了。
當初鮫人在巫族，便是被當做毫無尊嚴的奴隸對待，因此后來奪取政權之后，便最忌諱從前的經歷。
雖然他們嘴上說著，從今以后再無鮫人是奴隸，海國人人自由，人人平等。
但實際上，他們本質上，依舊在執行著森嚴的等級制度。
只不過現在，這等級的劃分條件，變成了“血統”。
誰身上的“龍血”濃度更高，誰的地位就更高。
這是隱形的規矩。
這些年來，也不是沒有人不滿過，但這套等級制度的既得利益者，已經全部身居高位，又如何還能推翻？
自然只能默許了。
不過默許歸默許，若是真的拿到明面上來，也還是會被口誅筆伐的。
蘇娜迦作為古老的第一代鮫人，自然是從小就被大祭司捧在手心里，眾人簇擁的高貴圣女殿下，下意識便是高高在上的態度。
更何況，這一次她是發覺到了【螺書】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