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娜迦臉色蒼白,立刻轉身一閃,落在了大祭司如怒的身邊,想要帶著自己的爺爺逃跑。
旁邊的白賁也沒有了剛才的囂張,他奮力掙扎,然而只是徒勞無功,下一刻,就被陣法控制鎮壓,也是“砰”地一聲跪在了地上。
“不……不可能的!”
白賁面色扭曲,雙手撐著,回想起被巫族奴役的歲月,臉色漲紅,拼盡全力運起靈力,想要重新站起來。
但“困龍陣”針對的便是鮫人的血脈。
只要他們身上流淌著海獸的血液,只要他們仍舊是鮫人,就必定會被“困龍陣”所鎮壓。
這本質上,可以說是鮫人的原罪。
海獸以真龍尸身為食物,而后才有了雜交而生的鮫人,本質上,他們實際上,是吞噬了真龍的兇手后裔。
但如今,他們卻將那真龍的尸身奉為龍神祭拜,還將那片海域視作圣海,不得不說,也頗有些諷刺。
白賁想要站起來,反抗的并非是外力,恰恰便是流淌在自己身體當中的血脈。
自然,這種反抗,只是無用功而已。
“額啊啊啊啊啊!”
白賁用盡全力,額角青筋暴起,想要站起來,然而下一刻,他全身暴起的血管便盡數炸裂。
“嘭!”
白賁全身噴出鮮血,化作了一個血人,眼珠突出,死死盯著殿外走進來的人,吐出了最后一口氣,噗通一聲趴在地上,沒了聲息。
“是……你……”
……
顧芳塵緩緩地走入了潮汐殿內,身后跟著般若蓮月。
他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一眾鮫人,從不自量力的白賁身上掠過,嘖嘖兩聲,抬頭看向了上方坐著的大祭司如怒,以及原本想要拉著人逃跑,卻反被拉住的鮫人圣女蘇娜迦。
蘇娜迦正疑惑于爺爺為何拉住自己,轉眼卻見到了昨晚還在和自己爭辯的船舶司成員“溟羅”,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近來,分毫不受那那“困龍陣”的影響。
蘇娜迦瞳孔緊縮,心念電轉,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強撐著厲聲道:
“有問題的果然是你!”
她昨晚便預感到了不對勁,但“溟羅”拿出船舶司和大長老的名頭,借了勢,讓她不得不暫緩。
然而沒有想到,不過是暫緩了一天世間,整個形勢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也怪他們都已經安逸了太久……
從白賁的反應就能夠看得出來,在【螺書】的庇佑之下,大部分人根就反應不過來,也想象不到,不過是眨眼之間,滅頂之災就已經近在咫尺了。
即便感覺到了危險,也會下意識地感覺,應該不會到那么嚴重的程度。
蘇娜迦也一樣懊悔自己的輕視大意。
但現在……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困龍陣”開啟之后,絕大部分的鮫人都喪失了行動能力,蘇娜迦此刻也能時刻感覺到身軀的沉重下墜,她只能苦苦支撐。
想要帶著爺爺先撤退。
這“困龍陣”的范圍,只在陀洇的陸地范疇,外圍留駐的鮫人并不受影響。
只要還能夠掏出這大陣的范圍,得到外圍鮫人的接應,就還有活路。
但蘇娜迦剛剛正準備走,卻被如怒給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