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唯有這個辦法,才能向明軍展現出我們最大的誠意,從而確保他們不再對我們發動進攻。”
“畢竟大明三百年來,還從未有過主動進攻藩屬國的先例。”
“而且這不過是做給大明看的表面功夫罷了,實際上根本不會影響陛下在大清的統治地位,陛下依舊是大清至高無上、說一不二的帝王。”
皇太極聽了這番話,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還能接受。
于是乎,皇太極這才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朕答應了!”
聞聽此言,范文程這才松了口氣。
果然,皇太極不是一般人,知道該怎么取舍。
可緊接著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然后神色略顯拘謹地說道:
“還有關于質子的事情,還懇請陛下盡快確定人選。”
說這話的時候,范文程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情。
因為他心里明白,這本不是他該催促的事情,可又實在擔心皇太極把這件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然而這時的皇太極倒是顯得十分淡定從容,只見他神色平靜地說道:
“這件事情朕已經決定好了,就讓四皇子葉布舒去吧。”
葉布舒,全名愛新覺羅葉布舒,是皇太極的第四個兒子,今年剛剛年滿十三歲。
范文程聽到這個名字,在心里權衡了一番利弊,覺得并無不妥之處,便拱手應允道:
“陛下圣明,臣覺得可行。”
緊接著,兩人又圍繞著其他相關事宜,展開了深入的討論。
待所有事情都商議完畢,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范文程告別皇太極之后,這才離開了皇宮。
不過范文程出宮之后并沒有著急回家,而是轉身朝著多爾袞的府邸走去。
不多時,特別來到了多爾袞的和碩睿親王府。
直接曾經熱鬧非凡、賓客絡繹不絕的和碩睿親王府,如今卻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街道兩旁的柳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細長的柳枝相互交織,仿佛也在為王府的落寞而嘆息。
范文程來到王府門口,門口的下人遠遠地就瞧見了他,臉上立刻堆滿了恭敬的笑容,那笑容里帶著幾分討好,似乎早已知道他會前來拜訪。
隨即便十分恭敬地將范文程引進府內。
此時,多爾袞正獨自一人坐在昏暗的房間里,房間內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酒氣,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空酒壺。
他滿臉愁容,心里想著自己此番出去,恐怕是兇多吉少,很難平安回來了。
直到聽到下人通報說是范文程來了,多爾袞這才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后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衫出去迎接范文程。
他雖然以往從心底里不太看得起范文程,但此刻也十分清楚,在這困境之中,唯一有可能救自己的人,就只有范文程了。
不多時,多爾袞就見到了范文程。
多爾袞走上前,憂心忡忡地問道:
“范先生,您說本王這一去,還能活著回來嗎?”
范文程看著多爾袞焦慮的模樣,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安慰道:
“王爺,您就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您肯定能平安歸來的。”
多爾袞聽了這話,緊繃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心里也稍微踏實了一點。
隨即兩人相對而坐,自有下人送上茶水來。
范文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后這才將之前與皇太極商量的事情詳細地告知了多爾袞。
當多爾袞聽聞要去除國號,讓大清成為大明的藩屬國時,原本黯淡的雙眼瞬間瞪大,眼球幾乎要從眼眶中凸出,臉上更是寫滿了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