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哥哥,你們放心!等明日一早我馬上就回去補稅。”
“一定會把這些年欠下的稅一分不差的補齊了!”
薛國觀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既有憤怒又有無奈。
但最終還是說道:
“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立刻回去交稅,一文錢都不能少!”
薛有為連連點頭,隨后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緊接著,書房內就只剩下了薛國觀和薛之祺。
薛國觀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額頭,然后看一下看向薛之祺問道:
“關于今年的夏稅,戶部那邊有什么情況嗎?”
薛之祺皺著眉頭,表情凝重說道:
“倒是沒什么情況,一切都很正常。”
薛國觀剛松了一口氣,突然又像是意識到了什么,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因為他心里明白,在如今的形勢下,‘很正常’往往就代表著不正常。
所謂的‘很正常’,其實就意味著今年的夏稅還和以前一樣。
這看起來似乎沒什么問題對吧?
但是要知道之前朝廷已經免除了三餉,可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今年的夏稅豈不是只有以前的一半?
再次抬頭看向薛之祺,薛國觀就看到他正一臉的糾結,似乎有什么話想說,但又不敢說。
薛國觀瞬間明白了過來,要知道自家這個大兒子可是戶部郎中。
戶部的事情,即便他這個內閣首輔也不能輕易插手。
若是在以往,薛國觀可能也就不問了,免得讓自家兒子為難。
可是現在他實在是心里沒底,莫名的一陣后怕,于是趕忙問道:
“有什么話直說便是,等明日一早,為父會和戶部尚書倪大人說清楚此事的,他斷不會為難于你!”
“再說了,事關朝廷稅收,內閣肯定是要過問的!”
薛之祺聽到這話松了口氣,隨后這才說道:
“戶部今天剛收到各省的奏報,今年的夏稅加起來只有五百萬石大米、一百萬石小麥、金花銀七十萬兩、黃金十萬兩、其他物品若干。”
什么?
聽到這話,薛國觀只覺天旋地轉,差點沒暈過去。
整個大明朝半年的賦稅居然只有這么點?
要是讓皇帝和太子知道了,那所有人可就大禍臨頭了!
很明顯,南方的那些士紳們還在肆無忌憚地偷稅漏稅!
北方的賦稅少也就不說了,畢竟北方已經被李自成和張獻忠禍害的不成樣子了,稅收少點勉強也可以理解。
可是南方的稅收是什么鬼?
要知道南方一直以來可都是安穩的,從未爆發什么農民起義。
可是今年南方的稅收居然只有五百萬石大米?
這不是扯淡呢嗎?
要知道洪武年間,光是南方的夏稅可是足足有一千三百萬石!
即便后來降低了南方的賦稅,夏稅差不多也有一千萬石左右!
看起來似乎洪武年間的夏稅和崇禎年間的夏稅只差了一半?
但事實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