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距離李自成營帳數里之外的地方,劉宗敏已經帶著一眾老營將士開始驅趕那些受傷的農民軍前往潼關了。
寒風裹挾著枯葉與沙塵,在空曠的原野上肆意游走,發出嗚咽般的聲響,仿佛是大自然在為這些農民軍的命運而哭泣。
劉宗敏面色陰沉,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無奈與決絕。
說實話,看著這些受傷的農民軍,他心中也有些不忍,但這是李自成的命令,他不得不執行。
隨即他一揮手,身后一眾老營將士便如狼似虎般涌出,開始驅趕那些受傷的農民軍。
而這些農民軍,無一例外地身上都帶著傷,輕傷者步履蹣跚,每一步都似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重傷者則被同伴或攙或抬,有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血,染紅了單薄的衣衫,那鮮紅的血跡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刺眼。
他們一個個面容枯槁,眼窩深陷,皮膚泛著不健康的蠟黃,嘴唇干裂,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然而,大多數卻并未哭鬧著不肯離開,反而眼中閃爍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奮與解脫。
他們在這亂世中經歷了太多的苦難,如今聽聞要去潼關投降朝廷,似乎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
“聽說咱們這次是要投降朝廷,這是真的嗎?”
一個瘦骨嶙峋的農民軍用沙啞的聲音問身旁同樣瘦弱的同伴,眼中滿是期待。
“應該是真的,畢竟咱們都受了傷,成了一個廢人,對闖王也沒啥用了,說不定投降朝廷還能有條活路,能吃上一頓飽飯。”
同伴回應道,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卻也透露出幾分對未來的渴望。
人群中,不時傳來低低的議論聲,都是對潼關的向往與對現狀的無奈。
他們在這亂世中漂泊了太久,渴望有一個安穩的歸宿。
而如今投降朝廷就是他們最好的歸宿了!
甚至一些未受傷的農民軍為了能夠跟隨大軍前往潼關向朝廷投降,竟然不惜自殘。
他們或用刀劃破手臂,或用石頭砸傷腳踝,反正就是想辦法把自己搞殘廢,只為了能踏上這前往潼關的路。
但很快這一切就被李自成的老營將士迅速察覺并制止。
接連殺了十來人之后,也就沒人敢這么做了。
而在這支隊伍中,還有一些人其實并不想去投降朝廷,這些人便是李自成的老營將士。
他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雙手沾滿了鮮血,對于朝廷是否愿意接納他們心存疑慮。
此刻,便有幾個老營將士相互攙扶著,走在隊伍的邊緣。
其中一個斷了腿,傷口處還滲著血,每走一步都疼得他直咧嘴,旁邊兩人一個斷了手,空蕩蕩的袖子在寒風中飄蕩,一個瞎了眼,臉上滿是驚恐和迷茫。
他們相互依偎著行走,同時也在低聲交談著。
“你說,朝廷會接納咱們這些人嗎?”
斷了手的將士聲音顫抖,眼中滿是恐懼。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在害怕即將到來的命運。
“誰知道呢?咱們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農民軍,跟著闖王殺了那么多人,估計朝廷沒那么容易接納咱們!說不定到了潼關,等待咱們的就是砍頭。”
瞎了眼的將士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絕望。
“可咱們現在除了去潼關,還能去哪里呢?畢竟闖王都不要咱們了!咱們在這亂世中無依無靠,如果不投降朝廷,就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