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薛國觀聽到這話,卻是冷笑著道:
“本閣老可沒有這么,至于要怎么處置他們,完全有待陛下定奪,本閣今天的只是開海一事,倪尚書不要扯得太遠了,我們現在的重點是討論如何通過開海來解決海上走私問題,促進國家經濟發展,而不是糾結于如何處置那些涉案人員。”
不遠處,眼看著薛國觀沒幾句,倪元璐又和他吵了起來,朱慈烺頓時都有點無奈了。
不過無奈歸無奈,他覺得這兩人吵的其實也蠻有道理的,也都是站在朝廷的角度出發的,只是立場和觀點不同而已。
薛國觀主張開海,是為了打破禁海帶來的經濟困境,通過海外貿易增加國家財富,同時借助發展水師來保障國家安全。
他認為只要管理得當,開海可以帶來諸多好處。而倪元璐則擔心開海會引發南方動蕩,考慮到倭寇和海盜的威脅,以及南方官員和勛貴與走私的牽聯,害怕處理不當會引發更大的危機。
所以朱慈烺也就任由這兩位吵下去了,只要別動肝火就行,畢竟他可不希望這兩個老臣出什么事兒。
畢竟這兩位可都是人才啊!
在大明這個復雜的朝堂之上,像他們這樣有經驗、有能力、又一心為國的大臣可不多見。
所以朱慈烺依舊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兩人的爭論。
不過好在接下來倪元璐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在他看來,薛國觀雖是帝黨,但身為大明的內閣首輔,其地位與責任非同可。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背后都牽扯著大明王朝的安穩,絕不可能為了達成某個目的,而不顧一切地將大明朝堂攪得天翻地覆。
倘若真如此行事,薛國觀苦心經營多年的一世英名,必將毀于一旦,淪為歷史的笑柄。
而薛國觀既然敢如此篤定地有辦法解決開海的問題,莫非他真的想出了什么好辦法可以解決此事?
想到此處,倪元璐原本因情緒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身軀逐漸平穩,他緩緩地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眼看著倪元璐冷靜了下來,薛國觀那緊繃的神經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本就無意與倪元璐無謂地爭辯,此刻見對方安靜下來,便也懶得再開去吵架了。
隨后,他的目光緩緩轉向了朱慈烺,雖未言語,但其中的意味卻再明顯不過。
是在詢問朱慈烺是否允許自己繼續下去。
朱慈烺端坐在主位之上并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薛國觀當下便明白了朱慈烺的意思,心中有了底,隨后這才清了清嗓子,繼續了起來。
“在臣出自己的辦法之前,有件事情需要稟明太子殿下,這件事情和開海息息相關。”
薛國觀著,便緩緩講起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薛國觀有一個門人在南京擔任御史之職,此人名叫梁友岱。
梁友岱乃是北方人,性格耿直,是個不折不扣的愣頭青。
他為人剛正不阿,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在當地任職期間,得罪了不少人,無論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勛貴,還是腰纏萬貫的商人,都對他頗有微詞,心懷不滿。
某一天,幾個當地的勛貴和商人偷偷地找到了梁友岱。他們神色匆匆,臉上帶著一絲惶恐與不安,一見到梁友岱,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是有要事相求,還愿將一半的家產獻給朝廷,只求朝廷能饒恕他們之前走私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