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禑的衣衫,又被二格格尿濕了,他只得把兩個親閨女,交給了她們的乳娘,回屋去更衣。
換好了衣衫后,胤禑緩步來到內書房,在年觀音的伺候下,開始平心靜氣的練字。
每逢大事有靜氣,一直是胤禑的座右銘!
作為職業老官僚的胤禑,官場上的起起浮浮,他真的是見多了。
不說旁人吧,就說胤禑自己,二起二落,總是有的。
人還沒走,茶就涼了的世態炎涼,早就司空見慣。
所以,胤禑深刻的認為,全小將的那一套,才是成大事的基礎。
哪怕身邊圍滿了紅頂子大員,也不如一個帶兵數百人的營長管用。
真到了拼命之時,紅頂子的大員們,誰不惜命?
營長就不同了,一旦干成了大事,肩膀上掛顆星,難道不香么?
大清沒有留中不發的規矩,康熙收了十幾名御史的聯名彈章之后,便命議政大臣和六部九卿,集體商議此事。
誰料,議政處商議的時候,旗主諸王們,越議越生氣,越議越上火。
最后,貝勒充保,拍案而起,厲聲喝道:“如此亂臣賊子,其罪當誅!”
充保,是前任順承郡王勒爾錦的第七子,因軍功封為貝勒。
現任順承郡王諾羅布,看了眼侄兒充保,卻閉緊了嘴巴,一聲不敢吭。
充保這小子,簡直是利欲熏心,被野心蒙蔽了雙眼。
唉,就充保的那點小心思,打量著諾羅布看不出來么?
穆布巴病死后,按照兄死弟繼的原則,王爵本應由關系最好的弟弟,貝勒充保承襲。
然而,康熙憋著壞心,故意跳過了充保,居然讓穆布巴的伯父諾羅布,襲了郡王爵。
不僅是侄爵伯襲,而且,死去的侄兒,還有兩個未成年的親兒子。
唉,也只有康熙那個老流氓,才干的出這種齷齪之事。
這時,莊親王博果鐸,輕咳一聲,提醒說:“哪門子的亂臣賊子?明明是貪贓枉法和行為乖張嘛!”
諾羅布暗暗點頭,姜還是老的辣!
充保還是太嫩了,想扣個謀反的帽子,讓胤禑也和老大一樣,被終身圈禁于府。
只是,充保說得很輕巧,康熙又不是傻子,亂臣賊子的證據呢?
還是莊親王博果鐸厲害,他提醒大家,只抓住胤禑的污點,狠狠的發起進攻,干倒胤禑即可,絕對不能拔高到謀逆的程度。
諾羅布和胤禑雖然有點交情,卻不深,他自然不可能頂著旗主諸王的口水,替胤禑說話了。
兩不相幫,就是對得住交情了!
簡親王雅爾江阿,很是知道胤禑的厲害。不過,胤禑若是垮了臺,他其實是樂觀其成的。
沒辦法,身為旗主之一,雅爾江阿自然看得懂,康熙采取溫水煮青蛙的手段,今天削幾個牛錄,明天奪幾個牛錄,日積月累之下,逐漸削弱旗主之權的險惡用心。
不過,樂見胤禑倒臺是一回事,主動跳出來,攻擊胤禑又是另一回事了!
正因為知道胤禑的厲害之處,雅爾江阿真沒膽子,領頭進攻胤禑。
萬一,沒打到七寸,等胤禑緩過勁來,就輪到先出頭的那小子,倒血霉了!
既然莊親王定了調子,旗主諸王們,也就醒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