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還是太嫩了,他的小心思昭然若揭:若不是今上南巡時,多次住到曹家,曹家也不至于欠下這么多銀子啊!
這種不敢說出口的埋怨,也對也不對!
康熙住進曹家,曹寅不惜血本的供奉,確實給曹家造成了巨大的虧空。
但是,康熙也很照顧曹寅,讓他和李煦兩個人,輪流出任兩淮巡鹽御史。
兩淮巡鹽御史,那可是大清排第一的肥缺,其地位相當于煙草公司的一把手。
然而,區區幾十萬兩的欠款而已,守著聚寶盆的曹寅,卻一直虧空到現在。
這就不是品德問題了,而是能力真不行!
胤禑是老國企了,他見得最多的情況,其實是:把廟玩垮了,方丈家里卻富得流油。
曹寅這個家伙,詩詞歌賦無一不精,卻不是一個合格的方丈!
康熙為啥不選老三接班呢?
本質上,老三只擅長夸夸其談的動嘴,卻不會干實事。從這個意思上說,老三和曹寅之間,頗有相似之處。
曹顒真像個白癡,大好的機會都到了手邊,卻只知道垂頭喪氣的擺爛!
胤禑真是懶得搭理他了,便叫來李鼎,讓他領著曹顒下去了。
曹顒的生母李氏,是李鼎的堂姑母,他們兩個是姑表兄弟的關系,應該更好說話一些吧?
等李鼎帶著曹顒出去后,老十六頻頻搖頭嘆息道:“曹子清竟有此等蠢兒,唉,難怪有人說,富不及三代,果如是也!”
胤禑啞然一笑,大清的運氣,不是小好,也不是中好,而是大大的好!
后金改清之后的連續五代君主,除了順治稍微平庸一點之外,其余的四帝,個個都很厲害。
但是,從嘉慶帝開始,大清的好運氣,就逐漸消耗干凈了。
尤有甚者,西太后為了一己之私,連立二個孩童皇帝,直接葬送了大清近三百年的基業。
老十六好奇的問胤禑:“大哥,你打算怎么處置曹家?”
胤禑微微一笑,說:“以拖待變!”
“以拖待變?”老十六略微一想,便明白了胤禑的意思,便笑嘻嘻的說,“好一個以拖待變,妙哉!”
只要康熙還活著,就沖他和曹寅之間,亦君臣,亦朋友的親密關系,曹家的欠款即使再多一倍,也都不算個事兒!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大清是康熙的大清,連康熙都不想深究,胤禑又何必多管閑事呢?
安排妥了曹寅的出殯之事后,胤禑隨便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江寧,去江南各地巡視軍務。
老十六則獨當一面,替胤禑處置江寧的各種事務。
等把江南轉得差不多了,胤禑回到江寧之時,門戶已經清理干凈了。
凡是忘恩負義之輩,都被胤禑找各種借口,殺了個一干二凈。
要么不動手,只要動手,就把事情做絕,免留后患,一直是胤禑的經驗之談。
組織內部不團結,才是真正的大忌!
等胤禑回到江寧之后,驚訝的發現,老十六已經從江南大儒那里,光抄家,就撈了二百多萬兩銀子。
老十六美滋滋的說:“大哥,你得五成,四哥得三成,我和十八弟各得一成,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