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懷年率先跑上前來,意圖接過孟和音,被明容不著痕跡地擋了回去,見孟和音昏迷不醒,急道,“師父怎會如此!到底發生了什么?”
明容沒有回答他,在原地喊姜明儀:“醫者,救救她。”
懷年和寧宰立即為她讓開地方,姜明儀也沒有耽誤,過來搭上手為她診脈,神色越來越凝重:“是念力爆發的反噬,剛剛那道白光,是她在自爆?”
她問的是明容,當時只有他離得最近,是唯一可能知道情況的人。
“可能是。”
“可能?”
“我到的時候,光芒已經發出,她已從陣法中墜下。”
姜明儀遂不再糾結當時情況如何,站起去隨身包裹里翻找東西:“若能白光真是她所為,那么高強度的念力,她此刻應該已經死了。”
幾人一愣,孟和音給他們的印象從來是強大到近乎無所不能,是多么可怕的東西才能讓她自爆,這難以想象。
懷年剛覺醒念力不久,對念力反噬還不太了解:“反噬會如何?”
“或許死掉,或許陷入幻境。”
“覺醒時會遇到的那種幻境嗎?”
姜明儀拿出一個布包,唇角向下,看上去有些厭煩,把剛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我不曾覺醒念力,無從得知。”
一旁的姜梨狠狠對懷年翻了個白眼。
念力一直是姜明儀的傷疤,自她八歲起,醫官便日日檢查她是否覺醒,各類靈丹補品當飯食用,覺醒不成還要被在朝堂上督促,哪是什么公主,分明如配種的動物!
雖然姜明儀心中開闊不在意,可姜梨也不能讓隨便哪個毛頭小子就能揭她傷疤。
寧宰的關注點不變:“那她沒死,現在是在幻境里面?醫者可有辦法喚醒她?”
“我只能給她封住要穴,其余的我無能為力。”
其實不用寧宰提醒,姜明儀拿出布包本就是為孟和音準備的。她蹲下為孟和音施針,施完針后,她獨自坐去了很遠的地方,背對著眾人,不知緣由。
這邊,寧宰對明容非常不滿,因他方才提議將孟和音放下,他一個男子抱著未出閣的姑娘像什么話,豈不是在占孟和音便宜。可說也說了,明容點頭應聲就是不放手。
頂著不善的目光,明容視而不見地打坐,在寬大衣袍下,抱著孟和音的手掌處源源不斷傳出念力。
越是輸送越是心慌。
那些念力若是進入尋常覺醒者體內,哪怕不能恢復全盛,也會在脈絡里游走,呈現出漸漸充盈的態勢。孟和音卻不同,她的脈絡依舊像沒有覺醒,念力一進她體內便如泥牛入海,再尋不到半分蹤跡。
若她確實未曾覺醒,破陣時致人目盲的白光又是從何而來?更何況,醫者都說她昏迷是受到了念力爆發的反噬,醫者總不能說謊吧?
眾人揪心之際,孟和音獨自飄蕩在意識海里。
她如今只有一片小小的透明的魂魄,無法自控地懸浮在意識海中央一顆珍珠大小光團的周圍。
光團無暇,稍有不慎就會忽略它翕動的小角。
孟和音當然能認出這是白珠子:“白珠子,你怎么變得這么小?”
白珠子光芒一閃,低低的聲音響起,氣勢不同于往日:【你以為我想?若不是我及時自爆,我們就要一起消散了。】
孟和音更懵了:“自爆,當時情形不至于自爆吧?”
白珠子擺出幾根小角,其中一根比兩邊高出好一截,就像豎了個中指:【你沒發現你在幻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