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凱愣愣地看著地上的安盛,他此時拼命地回憶,可是卻咋都想不起來剛才發生了啥。
他仿佛陷入了一瞬間的失憶一樣,只知道是自己把安盛打死了。
坐在地上驚慌失措的王凱,壓根沒看到,安盛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干坐了兩個小時,王凱才漸漸回過神來。
好消息是附近真的沒啥人,這么長時間都沒人來看過,說明沒人知道這里發生了啥。
壞消息是這里不是荒郊野外,他不敢背著安盛的尸體出門。
想來想去,王凱心一橫,從院子的角落找到一把生銹的鐵鍬,直接在院子邊兒上靠著杖子開始挖坑。
好在這縣城里流行用木頭板子做杖子,幾乎是嚴絲合縫,根本不用擔心外面能看見院子里的情況。
東北零下二三十度的超低溫度,讓土地都凍成了冰坨一樣。
實在用鐵鍬鏟不動,王凱找了個撬棍,這是他從鋼鐵廠順回來的,一點一點地鑿土。
他花了幾個小時,強行用撬棍和鐵鍬在院子的角落挖了個淺坑出來。
代價是手上磨起好幾個大水泡,那些水泡破了后流出透明發黃的液體,疼得王凱呲牙咧嘴,卻又不敢停下來。
他渾身哆嗦著爬到安盛身邊,扯著安盛的腿就往淺坑里拖。
拖到一半兒時他停了下來,伸手翻了翻安盛的棉襖兜,沒想到還真翻到幾張鈔票。
順手揣進自己兜里,繼續抓著安盛的腿往坑里拽去。
那坑挖得很淺,勉強把人擺進去后,想保持地面平整就蓋不上多少土,想把挖出來的土都填回去就會變成一個墳包。
王凱顧不上太多,只能把土盡量均勻堆在安盛的身上。
當幾鍬土蓋到安盛的臉上的時候,他竟然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準確地說他是被土嗆進鼻子刺激醒的,可是剛要張嘴,就灌滿一嘴的土,讓他根本喊不出聲音。
身上也使不上勁兒,只能用胳膊拼命地想舉起來。
端著鍬的王凱滿臉驚恐,他看到安盛在動!
大腦再次陷入空白,此時安盛的身上只蓋了一層浮土,此時如果王凱把他挖出來,安盛可能不會死。
王凱瞇起眼睛,死死咬著后槽牙盯著安盛,然后下一秒,
砰!
王凱掄起鐵鍬狠狠拍在安盛的腦門兒上。
那里本來有一塊土坷垃,被王凱一鍬拍得粉碎,連帶著下面的安盛整個人都一抽。
他更加劇烈地掙扎起來,王凱的眼睛再次變得猩紅,高高舉起鐵鍬,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著安盛的腦袋再次拍下!
砰!
安盛這回徹底不動彈了,身體僵硬的王凱渾身都是汗,冷風一吹,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如果說一開始那下算是誤傷,那剛才這幾鍬已經是徹底的故意殺人。
心態上是完全不一樣的。
一邊堆一邊用鍬拍,直到上面平整,整體看上去像一塊梯形金磚的形狀。
王凱左右看看,發現身后還有一灘血跡,趕緊用鐵鍬鏟了,堆到杖子根兒,又鏟了幾鍬土蓋上。
做完這些后,王凱狠狠地把鐵鍬扔到一邊,整個人好像虛脫了一樣,直接往地上一躺,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殺人了!”
王凱心里默默想著。
“我殺人了?”
他懷疑是做夢,可是手心的血泡傳來一陣陣鉆心的疼痛卻讓他此刻無比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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