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就送鹵下水,沒別的事兒啊?”
兩人坐在炕沿上,周蒼笑著問道。
外屋地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張月也扔下烏赫它們,跑進來幫姥姥一起做飯。
“嗨!我能有啥事?這個月的子彈給你!”
趙開山從兜里掏出一個紙包的子彈,放在炕上。
“還有,回頭自己去會計那領你的工資啊!自己的錢自己上點兒心!”
周蒼笑了笑,工資那幾塊錢他確實已經不太在意,不過是自己的工資,該要還是得要。
“行,那我明天就過去!”
周蒼笑著說道。
兩人又閑扯了一會兒山里的情況,趙開山也是很想通過他了解一下伐木隊的進度。
“聽長貴叔說,咱們應該能比計劃提前不少,嗯,至少十多天吧,就能干完!”
周蒼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正常情況,不過從趙開山驚喜的表情和壓不住的嘴角來看,應該是遠超預期了。
“哈哈哈,挺好挺好,這也多虧了有你在,他們吃的伙食好,又不用擔心野獸傷人,快一點兒也是正常的,哈哈哈!”
這話就有點過了啊,周蒼趕緊擺擺手,他可不想領這功勞,畢竟砍樹的活他是一點兒沒干。
小丫頭也是去待了幾天就被他送回來了,兩人加一塊才給大家伙做了幾頓飯而已。
“趙叔你可別這么說啊,我也沒干啥。”
周蒼說道。
“少扯淡,往年咋沒這么快呢?你是不知道啊,以前這活都得比計劃晚上幾天,在山里不像擱生產隊,隨便有點兒啥事兒都能耽誤你半天功夫。”
趙開山說道,這時胡香蘭已經切了一盤子鹵下水端了上來,周蒼把炕桌拿到炕上,老太太把盤子往中間一擺,然后說道:
“你倆先喝著啊,一會兒飯就好了!”
說完又拿來一瓶虎骨酒和兩個碗,還有四雙筷子。
周蒼拿起酒瓶子,揪下瓶塞子,給碗都倒滿。
“趙叔,往年還有三隊兒搗亂吧?”
兩人碰了一下碗,各自喝了一大口。
大冷天兒,剛出鍋的鹵下水還有溫度,用來下酒剛剛好。
“可不是嘛,那幫人吧,心眼子壞,哪年不整點兒幺蛾子出來?”
就在兩人坐在熱炕上吃吃喝喝的時候,村外場院的一個豆該垛(豆該:東北方言,指黃豆秋天收獲后的莖桿),王凱正在下面努力地掏洞。
王凱也是跟到這里后不敢白天進村,才躲在這里。
很快他就發現這地方頗有些避風,甚至無師自通地認為可以在這里搭個窩棚。
這玩意兒搭的窩棚,保暖不說,還不至于憋死,挖出洞來躲在里面,洞口同樣用豆該一堵,誰也發現不了!
王凱覺得這是老天都在幫他,想不到復仇行動竟然如此順利,僅僅在鎮里蹲點兒不到兩天就能跟到這里。
“難道我是當偵察兵的材料?”
鉆進豆該垛的王凱美滋滋地想著,有那么一瞬間他似乎忘了他已經弄死一個人了。
或者說內心深處還幻想著不會有人發現。
人總是不愿意接受不好的現實,直到時間抹平一切。
王凱不想睡覺,他怕睡著了安盛繼續來找他。
“咳咳咳!”
他捂著嘴強忍著咳嗽了幾下,這豆該垛里灰有點大,嗆得慌。
不過好在這里空間小,只要不亂動,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把灰全都吸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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