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憲,你別太過分了!”三福晉到底是惱了,壓著聲兒說,“你折騰我做什么,我都說了不能喝酒。”
“誰不知道三嫂嫂是有身孕了不能喝酒,其實大大方方說出來就好,可這還沒到三個月,您不敢說,怕太張揚壓著孩子的福氣。”溫憲皮笑肉不笑地望著董鄂氏,忽而眼神一冷,警告道,“都有身孕了,還不給孩子積攢德行嗎,今日你若讓四嫂嫂難堪,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咱們倆誰斗得過誰,你不會真想試一試吧?”
“你!”
“三嫂嫂,真出了事,連三哥和榮妃娘娘都會站我這邊,勸你好自為之。”
撂下這話,溫憲起身來,歡歡喜喜地回了自己的席位,不知與小宸兒說了什么,姐妹倆笑成了花,似乎有天生的貴氣在,絲毫不覺得瘋瘋癲癲,反而舉手投足都透著明媚可愛。
此時董鄂夫人也坐下了,和幾個兒媳婦一起,勉強堆笑與人寒暄,來掩飾身后那個快要氣炸了的女兒。
剛好婢女們又來上菜,十數人穿梭在席間,待她們散去,說書的婦人便又來講述遠古傳說,席面上一切恢復如前。
毓溪松了口氣,再抬頭看向妹妹那兒,只見五妹妹正和七福晉研究食盒里的菜肴,小宸兒和自己對上了目光,嬌小可愛的妹妹沖她燦爛一笑,直叫人心懷舒暢。
“五妹妹與四嫂嫂,比親姐妹還親。”一旁的八福晉忽然開口,方才的光景,便是個外人也能看明白幾分,何況她們是妯娌姑嫂,八福晉羨慕地說,“安王府里,兄弟姊妹眾多,卻不是這樣的。”
毓溪溫和含笑:“日子長了,妹妹們也是一樣親的,眼下你們才見過幾次,若是客客氣氣的親熱,倒也沒意思。”
八福晉點頭:“不瞞四嫂嫂說,我連宗親里好些人的模樣都還沒認清楚,每回進宮都緊張,生怕叫錯了。”
毓溪心想,胤禛算計著要她今日與八福晉親近,是另有用意的,可人家無辜被牽連,多少有些虧欠,便打算還了這份人情,說道:“下回進宮,妹妹跟在我身邊,我帶著你認,你那么聰明,很快就能記住了。”
八福晉面上一喜,這話既然說了,四福晉就不會食言,也許當下要做個交心的姐妹太勉強,可日子久了,她終究還是能被接納、被喜歡的。
如此,宴席繼續,因那說書人講得極好,好幾位夫人都下了賞賜,董鄂夫人也要派賞時,被三福晉攔下了。
董鄂夫人勸道:“就體面地吃完席面,咱們早早回去,難道我們家,還缺這幾兩銀子?”
三福晉氣得一手捂著肚子說:“那瘋丫頭居然敢威脅我,既然她知道我有了身孕,我倒要看看,她敢把我怎么樣。”
不等夫人問女兒要做什么,三福晉已起身,大步沖著主家的席位走來,而她畢竟是皇阿哥福晉的尊貴,佟家的女眷們就不得不起身行禮。
“四妹妹,五阿哥家來信兒了嗎,那劉佳氏到底生沒生?”三福晉大搖大擺來到毓溪跟前,問道,“還有咱們大格格呢,怎么抱去了不見抱回來,小孩子大白天的睡,夜里就該鬧騰了。”毓溪的手,已暗暗握了拳頭,看來老三家的是咽不下剛才那口氣,她是真仗著肚子里有孩子,料定沒人敢把她怎么樣,非要拿子嗣來羞辱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