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德妃進門時,便瞧見這熱鬧的光景,每個宮女手里都捧著花,漂亮極了。
“德妃娘娘吉祥。”
“娘娘吉祥……”
沒追上的,紛紛跪下行禮,德妃走來,看著花問:“做什么忙忙碌碌的?”
宮女們互相偷看使眼色,不知該如何回答,好在高娃嬤嬤迎了出來,憐惜地說:“娘娘瞧著更清瘦,這些日子您累壞了吧。”
德妃道:“托太后的福,孩子有驚無險,我來向太后報平安。”
高娃嬤嬤笑道:“娘娘,您最懂她老人家的心思,這些日子五公主都不愛說話了,常常背著人抹眼淚呢。“
德妃會意:“那就請嬤嬤替我向太后問安,我去哄哄咱們公主。”高娃嬤嬤福身笑道:“這就好了,不然公主愁,太后跟著愁,奴婢什么法子也沒有,真真急壞了,還得是您來。”
如此,德妃辭過嬤嬤,徑直往女兒的寢殿走,但走了幾步想起什么,命綠珠折回來,帶上了那些漂亮的花籃。
寢殿里,溫憲躲在屏風后,心里想要知道外頭的動靜,又不敢露面見母親,打算抓個小宮女去門外看,誰知從屏風后一探頭,就和母親對上了目光。
她嚇得往里躲,但聽額娘問:“你去哪兒,額娘來了也不行禮,學得規矩道理呢?”
不是溫憲不顧禮儀,更不敢不將額娘放在眼里,方才退縮是心虛是愧疚,而此刻,她渾身都僵硬了,忽然就動彈不得了。
德妃繞過屏風,再要責備,一看女兒僵著身子微微哆嗦,小臉也蒼白如紙,頓時心軟下來,上前摟過閨女問:“怎么了,哪兒不好,告訴額娘。”
母親身上的溫暖和香氣,終于讓溫憲松弛下來,眼淚也跟著落下,止不住地哭泣。
德妃的語氣,再也硬不起來,溫柔耐心地開導孩子:“太醫說,宸兒的痘疹,不會當天染上當天就發,染上了若是自身體魄強健,也可能壓得住。因此宸兒在何處染的,幾時染的,誰也說不清楚,但絕不是去四哥家染的,更不是你帶她出門亂逛染上的。妹妹的病,怎么都不是你的錯,明白嗎?”
溫憲抽噎著,哭得說不出話來。
德妃輕輕拍哄,說道:“你們同吃同住,你能沒事,額娘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怪你。但這些日子要照顧妹妹,所有心思都在妹妹身上,才顧不上你,也不能來看你,絕不是因為生氣不想見你,你若這樣想的,豈不是對額娘不公平?”
溫憲哭得喘不上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哭得幾乎要吐了,德妃見勸不住,才冷下臉說:“再哭,額娘可走了。”
“不要,不、不哭……”溫憲緊緊抱著母親,還是哭得說不清楚話。
母女倆在殿內待了好一會兒,德妃才命宮女來伺候公主洗臉,之后親手為女兒梳了頭,帶上那些漂亮的花籃,命宮女給高娃嬤嬤傳句話后,就一起往永和宮來。
眼下七公主病癥雖已無礙,六宮之間依舊不敢來走動,只有敏常在會來幫忙照顧公主,德妃心中感激,也不怪旁人無情,大家怕的是病,而不是她們母女,不必多心。
進門,便見敏常在從溫宸的屋子出來,向德妃稟告道:“娘娘,臣妾已將春衫給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送去,他們在阿哥所一切安好,蘇麻喇嬤嬤請娘娘放心,她一定會將小阿哥們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