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示意胤禛攙扶自己起身,軟綿綿地窩在他懷里,虛弱地說著:“做噩夢而已,你若這樣疼一場,就知道我為什么哭了。”想起岳母說的事,胤禛越發心疼,輕撫妻子的背脊,溫和地說:“讓太醫開些安神止疼的湯藥吧,不要硬撐著。”
“我知道。”
“聽你的話,去過西苑了,她一切都好,你放心。”
毓溪點了點頭,稍稍冷靜后,就離開了胤禛的懷抱,說道:“去忙你的事,不要時時刻刻來看我,下人們也不得安生。”
胤禛撥開她鬢發,露出蒼白浮腫的臉頰,越看越覺著心疼,說道:“他們做了宵夜,我們一起吃,吃過東西我就走。”
“睡前才喝的小米粥,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一碗粥能管什么事,若實在吃不下,就當陪陪我。”
毓溪無奈,只能答應了,等下人送宵夜來的功夫,胤禛跑去逗兒子,剛吃飽的娃娃正伏在奶娘肩頭拍嗝。
胤禛湊得很近,想讓兒子睜眼看看他,不料小家伙一張嘴,將才吃的奶吐了出來,雖不多,可全噴在了胤禛的臉上。
胤禛傻了,奶娘也嚇壞了,青蓮趕緊拿手巾來擦,毓溪笑出了聲,折騰一整天,疼得她生不如死,其實生完孩子后的喜悅,仿佛是為了高興而高興,直到這一刻,終于有了實感,她和胤禛有兒子了。
“笑,下回讓他吐你一臉才好。”
“念佟那會兒就吐奶,我可知道躲了,哪里像四阿哥,從來沒帶過半天孩子。”
胤禛氣得來揉搓毓溪的臉,青蓮忍不住責備:“四阿哥,福晉身上還沒好呢,怎么經得起?”
“知道了,打水來給我洗洗,真是的。”
“是,這就來,四阿哥可不能再鬧福晉了。”
見青蓮走開,胤禛沒好氣地瞪毓溪,毓溪卻招招手,讓他靠近些。
“做什么?”
“咱們家奶娘請得真值,小的能喂,大的也能……啊,青蓮救我……”
毓溪話沒說完,就被胤禛捏了雙頰,而聽得她呼救,青蓮立刻趕了過來,哪里知道福晉先逗的四阿哥,只管責備胤禛:“四阿哥太胡鬧了,您再這樣,奴婢可要告狀去了,福晉身子弱得很,且得養著。”
胤禛哭笑不得,氣氣不過,打打不得,可一想毓溪能有心玩笑嬉鬧,至少這精神是快回來了,回想白天那聲嘶力竭的喊叫,若自己吃些虧,能讓毓溪忘卻那恐懼和痛苦,那就隨她鬧吧。
“四阿哥,熱水來了,您快洗臉吧。”
“把衣裳也給我換了。”“是,您可不能鬧福晉了。”
此時乳母來向福晉解釋,因她乃水豐沛,并非初乳的母親還怕不夠喂,加之小阿哥嘴壯很會吃,一不小心喂多了,之后一定會小心照看。
毓溪見兒子已安生下來,都不知該從哪兒責備乳母的不是,但也不能顯得自己太好對付,便稍稍端起主子的架勢,要她小心謹慎,照顧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