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很瘦,白色連衣裙襯托不出美感,反而是一種破碎感。
妻子的眼睛完好無損,與他一模一樣,純凈如白色的世界。
江輕在努力克制情緒,想要去擁抱,想要伸手去撫摸妻子。
“不……”白衣女子搖搖頭制止,“這樣就好,我們都能感受彼此是真實存在,而非一觸碰就消失的泡沫。”
江輕咬破嘴唇,“我最近失眠嚴重,你不守著我,根本睡不著。”
“傻瓜,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陪著你……”女子微微一笑。
江輕內心一暖,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我總是忘記一件事,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忘了。”白衣女子往前一步。
她表情不像在說謊,從不會欺騙江輕,任何事情都不會欺騙。
白衣女子跳過這個話題,溫聲細語問,“你看起來很不好,遇到困難了嗎?”
江輕嘆了一口氣,“我可能要輸了,我太自大,我找不到兇手。”
“兇手?”女子溫溫柔柔,如春風纏繞指尖,“能跟我聊聊嗎?”
江輕對妻子講述這次的任務。
而在莊穆的視角,江輕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非常詭異和瘆人。
靜觀默察一會,莊穆瞳孔縮小,隱約明白了江輕的行為,“通過這種方式幻想出‘妻子’,實則就是自己,他在自己與自己復盤,自己詢問自己是否存在生路……聞所未聞的破局手段,太不可思議了!”
果不其然,江輕與妻子聊天中,妻子給出一條重要線索。
白衣女子指了指手機照片,耐心引導,“你看,這場正在籌備中的婚禮缺少什么?”
“缺少什么?”江輕冥思苦想后,底氣不足說道,“缺少新郎?”
白衣女子點點頭,又搖搖頭,“新郎不重要,還缺少什么?”
江輕放大圖標,仔細端詳,“我懂了,高臺下方,左邊站著五名黑西裝的伴郎,右邊空無一人,缺少五名伴娘!”
“兇手,時間,因果,伴娘……原來如此,哈哈……原來如此!”
白衣女子笑靨如花,“江輕,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好活著。”
江輕一個恍惚,妻子消失不見,他急了,“不不不,你在哪?”
“咳……”莊穆咳嗽一聲,“我在你面前。”
外界的聲音打破幻想,江輕癱軟在地,過了好半天才如夢初醒。
他很不爽,“看見你就煩!”
“把藥還我。”莊穆伸出手。
江輕收起藥瓶,義正言辭道,“我憑本事拿到的,為什么還你?”
斯斯文文的莊穆懶得計較,“所以……你的妻子,給了你答案?”
“嗯,我知道兇手是誰了。”江輕恢復自信的笑容。
“小莊,幫我一個忙。”
“先說。”莊穆不急著答應。
江輕湊近,壓低聲音,“我需要你……”
聽完,文人書生的莊穆罵了一句臟話,“臥槽……就離譜!”
江輕一本正經講,“這事你必須幫我,除了你,沒有第二人選!”
沉思片刻,莊穆小幅度頷首,“可以……給我一點時間。”
“好。”江輕點頭,“明晚,午夜十二點前,我會結束這次任務。”
突然,桌面的手機響起鈴聲,江輕拿起一看,接聽問道:
“蘇姐,還沒睡?”
【弟弟,出事了,那對姐妹襲擊我們……】
蘇沐苒的聲音半是疲憊半是哽咽。
【陳天岳傷的太重,正在進行手術,宋平安右手骨折,傷勢也不輕,老林,老林左手被咬下一塊肉……】
江輕眼神陰晴不定,手中的紙杯被捏變形,“姐,你們好好在醫院治療……我已經知道誰是兇手,明晚會結束一切。”
聊了幾句,江輕掛斷電話。
室內很安靜,他們的通話內容莊穆聽的一清二楚,沉穩道:
“奇跡‘怪力’,這種奇跡,莊醫生遇到過好幾次,沒什么用。”
“好幾次!?”江輕抓住關鍵詞,“難道奇跡不是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