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冬天,我失去了唯一在乎我的親人。
葬禮上,媽媽來了,身旁跟著一個陌生男人,兩人舉止親密。
她的到來,讓葬禮并不愉快,她想要當我的監護人,想要爸爸的二十萬存款,這無理取鬧的要求,引來爺爺奶奶的破口大罵。
他們已經離婚,媽媽根本沒有資格拿走爸爸的錢,而我今年十七歲,不需要什么監護人,我暫時選擇跟著爺爺奶奶。
媽媽拿不到錢,來靈堂鬧了幾次,像一個潑婦,還大罵我不孝。
那是我第一次對錢有了一定概念,二十萬可以讓一個人不要臉。
第七天的葬禮,葉老師來了,他給了我一千塊,讓我要堅強。
堅強嗎?
我比想象中堅強,除了在醫院那次情緒失控,我就沒有哭過。
我對老爸印象不深,記憶中,我的童年沒有父母陪伴,是跟著爺爺奶奶度過,長大后,一年到頭也見不到爸爸幾次,他總是忙著全國各地去送貨,而媽媽,一天到晚不著家,通宵打麻將,沉迷其中。
都說沒有父母的孩子早熟。
我不一樣。
沒人教我正確的三觀,沒人教我如何與人相處,沒人教我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葬禮上,葉老師告訴我,“高一那年,你救下的孕婦,是我表妹。”
我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所以你對我好,不放棄我,并非無緣無故?”
葉老師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口氣,娓娓訴說,“世上哪有那么多無緣無故,主要你也爭氣,愿意改變,愿意學習,像那些怎么勸都不改的學生,我們老師也沒辦法,只能放棄。”
我看著天空,神情恍惚了一會,下定了某種決心,問道,“老師,我想考一所985大學,我現在才四百多分,有希望嗎?”
二十七歲的葉老師微微一笑,“我說過,什么時候都不晚,去年我們學校出了一個天才,高一和高二天天玩,也不學,然后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學完高中三年的知識,考了全省第五。”
“你還有一個寒假,加上高三下學期。”
“這樣……”葉老師斟酌著講,“寒假這段時間,你每天早上9點來我家,老師給你補課,除了數學,我物理、化學、生物都厲害。”
我有一瞬間的驚喜,然后小心翼翼問,“葉老師,一節課多少錢?”
葉老師搖搖頭,“不收錢,我有一個侄女,也讀高三,我每個假期都給她補習,她太叛逆了,要盯著才學習,你幫我帶帶她,讓她感受一下你的學習精神,算是幫老師一個忙。”
“侄女?”我愕然一秒問,“我們學校的嗎?”
葉老師頷首,“嗯,她叫……”
寒假第二天,我去了葉老師家,見到他的侄女,呂嬌嬌。
高三一班的學生,公認的校花。
葉老師是高三二班的班主任,相比之下,一班的班主任教書幾十年,經驗更豐富,當初呂嬌嬌本來打算來二班,被葉老師勸去一班。
十七歲的呂嬌嬌不施粉黛,清純可人。
我略帶尷尬的打了一聲招呼。
呂嬌嬌坐在書桌前,打量我一眼,她似乎剛睡醒,有氣無力道:
“隨便坐,今天老葉幫我們補習數學,明天物理,你數學多少分?”
“呃……”我坐在正對面,摸了摸鼻子,挺不好意的回答,“75分。”
“天吶!150的滿分,你才考75分?”呂嬌嬌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只是不愛學習,不代表成績差,數學就沒有低過130分。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拿出一本練習冊,默默低頭寫。
雖然我喜歡看,幻想過成為主角,但清楚自己不是什么主角,沒有想過與呂嬌嬌發生點什么,我們屬于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
父親的離世讓我失去最后的依靠,我沒有消沉,而是更加努力。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月。
我發現校花挺好相處的,平時很愛笑,偶爾會教我一些難題。
我還發現葉老師私下并不嚴肅,學累了,他就拉著我打游戲。
他技術真的菜,各種游戲各種菜,我們的關系好像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