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陽光下,林顧北想起一些往事。
某次他與親哥吃燒烤喝酒,哥哥袒露心聲。
【小北,你知道嗎?小時候,我真的無數次想要掐死你!】
【是你分走了爸媽一半的愛。】
【不,遠遠不止一半,不止!】
【每次我過生日,都是你來吹蠟燭,你來切蛋糕,你許愿!】
【你撕過我的卷子,踩碎過我的玩具汽車,搶過我的東西,這一切的這一切,媽媽只會輕飄飄來一句,你還小不懂事。】
【憑什么?到底憑什么?我只比你大兩歲?我有多成熟嗎?】
【我們家不缺錢,我想不通,爸媽為什么不一碗水端平,為什么不任何東西都買兩樣……我七歲那會還問過媽媽,我是你親生的嗎?】
【媽媽哭了,當時小,我不懂她在哭什么。】
【后來我們慢慢長大,你也乖巧了一些,忽然我就明白了,錯的不是你,三四歲的你懂什么?你只知道犯了錯,爸媽不罵你,那這件事就是對的,他們沒有正確的教導你……】
【我們兄弟倆算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你也成年了,希望你以后做事穩重點,尤其上了大學,沒誰會慣著你,別太任性。】
……
【哥,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我等了二十年。】
……
思緒回籠,林顧北深吸一口氣。
與余子杰不同,他六七歲那會就意識到父母的做法不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在哥哥面前表現的很乖巧,不再去招惹哥哥。
余子杰并沒有意識到錯誤,即使四十歲了,還能說出“余子航的東西都屬于我”這種三觀盡毀的話。
林顧北腹中呢喃:
所以余先生追求公平。
所以他習慣性用扇子遮住半張臉,那不是他真實的面容。
所以十三歲的他在一個寒冷冬天,靠15塊5毛活了十五天。
所以這次任務是要我們體驗一次痛苦,艱難的生存十五天?
念頭貫通,林顧北抓住了第二條生路,“老人家,后來呢?”
七十歲的老太太收起手機,回憶著說,“后來……子航很爭氣,考上當地一所211大學,畢業后創業,徹底與家里斷聯。”
“我想想,十年前,余子杰貸款炒股,虧了一百多萬,老余賣了老家的房,我不記得多少錢,聽說沒有解決問題。”
“再后來……有一天,我看見子航來幸福小區,我還跟他打了一聲招呼,我在小區門口坐了一下午,沒看見他出來。”
“不久后,那些老頭老太聚在一起聊天,說什么子航把房子過戶給了老余,還碰上拆遷,能拿七百多萬。”
“我感覺不對勁,報了警,警方的說法是,子航離開了浪漫之都。”
老太太端起地上的保溫杯,抿了一口溫水,抓住林顧北的手。
“小伙子,你一看就是一位好警察,我敢肯定,余子杰殺了子航,尸體不知道埋在哪,你一定要將壞人繩之以法呀!”
林顧北輕輕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您放心,壞人跑不掉的。”
過了會,林顧北與老太太辭別。
路上,他在斟酌一些細節,“這次任務非常特殊。”
“確實。”宋平安接話,“第一條生路很明顯,牽手橋上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