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自稱“審判”。
夜漫漫,我與祂分享了故事,述說自己的遭遇,時至今日,身上的傷疤依舊隱隱作痛。
祂聽完后,給我指了一條路,祂說:“神”住在“神棄之地”。
翌日一早,“審判”不見了,天空放晴,我默念一遍“神棄之地”,再次踏上旅途。
我一定要找到“神”,問清楚一些事!
幾天后,我路過一個村子,看見村口坐著一男孩,天吶,他真的好恐怖!
他穿著破爛的亞麻布衣,臉上一大塊暗紅色胎記,臟兮兮的,眼里是一種絕望,是一種對生活的麻木,如我一樣。
我走近,溫和笑問,“小孩,在干嘛?”
男孩抬頭瞅了我一眼,目光拒人千里之外,說道,“別煩我。”
“你怎么一點禮貌也沒有?”我一屁股坐下,也不嫌棄對方身上的惡臭味,沉默半晌詢問,“知道‘神棄之地’怎么走嗎?”
“呵,又一個尋找‘神’的人。”男孩態度冷漠,“在地獄……”
地獄?
不對,他知道?
我眸光晶亮,湊近問,“小孩,告訴我嘛,‘神棄之地’在哪?”
“你真的很煩。”男孩站起身,氣鼓鼓道,“還有,我不叫小孩,我叫顧佑,我十八歲了!”
“十八?”我捂嘴驚呼,“這,這么矮?呃……咳咳……我不是這個意思……喂,你別走啊,等等我!”
這小孩……真傲嬌。
我跟著他進入村里,出乎預料,村子一片死寂,除了顧佑,沒有第二個村民。
他住在牛棚內,干草當床,屋檐勉強可以遮風擋雨。
“你一個人在這里生活?”
“你平時吃什么?”
“要不……你跟我走,一起去尋找‘神棄之地’。”
顧佑躺在干草堆上,側身背對著我,任由我說什么,也無動于衷。
……
半年后,山頂,暖風吹拂,我坐在一塊石頭上,發絲隨風舞動。
顧佑向我走來,背著雙手,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
我撲哧一笑,“小佑子,大半年了,我要走了,你不告訴我,我也會自己去尋找……我現在唯一執念,就是見到‘神’。”
“唉……”顧佑嘆息一聲,“一定要走嗎?我們可以在這里生活。”
搖了搖頭,我態度堅決,“這是我的路,再見,很高興遇見你。”
我朝著山下走了兩步,顧佑從后面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遞過來一束玫瑰花。
“我……我跟你一起走。”
我一顫,感動落淚,“笨蛋!”
顧佑傻乎乎反駁,“我……我不笨。”
接過玫瑰花,我舉起聞了聞,陽光下,我對顧佑燦爛微笑。
下山途中。
顧佑問我,“余心,你不害怕我的樣子嗎?我仿佛一只怪物。”
我拿著玫瑰花,認真回答,“比起那些披著……”
聽了我的話,顧佑一個勁傻笑,他真是一個……傻乎乎的男孩。
我們收拾了一下為數不多的行李,站在村口,回眸一眼石碑。
顧佑所在的村子叫:
遺忘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