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眸子中布滿血絲,聲嘶力竭吼道,“我為什么會有未來?!”
這離奇的一幕,讓眾多士兵背脊發寒,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睛。
士兵隊長咽了咽唾沫,推了一把旁邊的戰友,問,“兩個江輕?”
戰友沉聲道,“隊長,這件事已經超出我的理解范圍,我們面對的不是人,也許是……披著人皮的某種未知生物,子彈打不死的那種。”
士兵隊長一顆心沉到谷底,暫時不敢輕舉妄動,“向上面匯報。”
“是。”戰友回應。
草坪上,江輕看了眼士兵,拔出胸口短刀,傷口迅速愈合。
他褐眸如一潭深水,不見一絲波瀾,平靜的注視著“江”。
回憶高一那年,是他最窒息的一年,每天睡四五個小時,其余時間除了上課,就是寫試卷、補習班、刷不完的題,吃飯不準超過五分鐘,上廁所不準超過三分鐘,早上起來要站著背單詞……
他太累了,偶爾在白紙上畫一幅畫,換來的是兩巴掌和謾罵。
雖然沒有去過醫院檢查,但他清楚,自己一定是重度抑郁患者。
江輕越是平靜,“江”的內心越是憤怒,咬牙質問,“你今年幾歲?”
“剛滿二十五歲。”身高一米七七的江輕俯瞰一米六的“江”,好似看穿了一切,“你是不是想說:我不可能活過十八歲?”
“江”一開口,他抬手打斷,“記得高一那會,我用美工刀在床頭柜刻下一句話:高考后來一場華麗的自殺。”
“江”咬牙切齒:
“你!背!叛!了!我!”
江輕看著曾經的自己,升起復雜情緒,“談不上背叛,你肯定懂一個道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高二那年我殺了人,被關入精神疾病醫院……那天,我在山茶花樹下看見一只白蝴蝶,那晚,我撬開天臺的鎖,打算與世界說再見……她的出現改變了我一生。”
“江”微微一愣,“他(她)?”
江輕握住“江”的手,把短刀遞了回去。
“她是我的妻子,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刀給你,瞄準腦袋或喉嚨才能殺死我……”
“我給你一次殺死未來的機會。”
江輕退后一步,張開雙手,隨之閉眼。
手一松,刀掉在地上,“江”低頭瞬間流淚滿面,“像我這樣的人,也會有人愛我?”
小子,你太年輕了,斗不過現在的我……江輕微不可見一笑。
他聲情并茂道,“總有那么一個人,與你腳步一致,與你在同一頻道。對了,那是我妻子,不是你妻子。”
“你也不要問我未來的細節,不知道未來……才叫未來。”
喀嚓……“江”碎成一塊塊,重組成一扇通往“鏡子”世界的門。
“……拿捏小時候的自己,太容易了。”江輕感慨著,半側身望向士兵隊長,“這位長官,周六快樂,再也不見。”
砰!一聲槍響,江輕徒手抓住子彈,嘴角的笑很滑稽。
“不錯的送別禮。”
他往左一步,進入鏡子中。
事實上,沒有誰與過去釋懷。
無非……用傷痕去撫平傷痕,用遺憾送走青春。
……
潔白無瑕的鏡子世界中,無數碎片懸浮半空。王座上,忘憂斜靠著單手托腮,左邊一個沙漏,右邊一扇光門。
下方,宋平安一行人正在與他對峙。
“來了嗎……”忘憂呢喃一聲,視線鎖定在青年身上。
江輕雙腳一落地,抬頭,“我來了。”
忘憂心想:舉頭三尺有神明,抱歉,最后階段,我不會放水的。
思緒一閃,他聲音厚重道,“任務第二十天,破解兩把鎖,不算快也不算慢……最后一個階段,我想換一種玩法,你們之中,誰觸碰到這扇門……全員通關。”
眾人“嘶”聲一片。
秦瑞雪披著一件軍綠色大衣,冷冷問,“沒那么簡單吧?”
“就那么簡單。”忘憂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