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也不知道他這份自信來自哪里。
如果真的公開調查,他就是全國通緝犯,那么哪怕只是一時間,他也已經被整個社會記住了。在還沒有被洗白的過程中,曾經出現在他身邊的人會經歷什么樣的生活?就算洗白之后,世人要如何心無芥蒂地接受他。
不過他也可以徹底投身在暗世界里面,感覺他很適合做這種坑人的工作。
這些操心的話壓根不是由他來講。
“說吧,我也已經猜完了。閑話結束,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你知道,我知道「書」的下落,你們偵探社的中島敦會被懸賞的原因也在此。那是一本可以實現任何愿望的書。如果你幫我忙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那本書在哪里?”
太宰治自然知道「書」的存在,畢竟社里面可沒有少因中島敦惹來很多人的注目,港口黑手黨,死屋之鼠和「組合」。現在不少大組織都在找這個都市傳說,但綾小路連這個下落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既然你能用那本書,為什么干脆直接寫在書上執行你的復仇計劃?”
按照太宰治所知的綾小路,他有太多可以完成復仇的方法了——利用黑衣組織的財力和暗殺力量去殺對方;利用異世界導航,讓對方悔過或者廢人化;利用咒術界的力量詛咒對方;甚至動動筆,就可以實現愿望的書也在他手上。
他做那么多迂回的事情反而讓人無法理解。
“普通人應該要用普通人才能實現的方式。”
太宰治覺得自己的腦袋里面冒出了一個巨大的問號,仿佛看到一個人在用最復雜的方式在做最簡單的工作。
“…我完全不能理解…”
“那你聽過康德這句話嗎?「我們越是忙越能強烈地感受到我們是活著,越能意識到我們生命的存在」。”
一個人的想法并不是一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點。
但太宰治似乎能抓到一點——綾小路正在以自己的方式,用力地活著。
他是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
“我不知道我需要「書」做什么?”太宰治覺得沒有必要和綾小路繼續爭論下去,他攤著手說道,“我好像不需要做這種東西。”
“比如說復活你的好友織田作。又或者,你若是想,也可以用「書」設計絕無僅有的自殺。”
太宰治想起在雨宮蓮那里聽來的話:“那你以前用書做過什么嗎?”
“測試過它的性能效果。”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效果呢?”
“如你所見。”
“我見不到。”
“你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變化,那就說明,這很有效。”
太宰治停了一下。
這個人果然用書對自己做過什么。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在異能特務科幫你打掩護?”
“你應該知道森鷗外吧?”
太宰治覺得,綾小路是不是對森鷗外有什么情結?目前他所接觸的案件,沒有一個不是針對森鷗外的。
“我想把他打造成一名「英雄」。”
“……話說,你為什么總是找森鷗外?”
“跟「就近原則」差不多。我基本也沒有認識多少壞人。而我對森鷗外又比較熟。”
“我覺得,他不會感謝你的。”
“他會感謝我的。”
太宰治不知道綾小路哪來的自信。
此時,距離綾小路約定的和坂口安吾見面還有40個小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