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蘋果嗎?”
亂步當時問了這個問題。
太宰治瞬間反應過來:“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其他人都歪著頭不太明白江戶川亂步到底指的是什么,又不知道太宰治為什么會突然說他知道了。也許因為在這里面,我的表現是最無動于衷的,所以他們都一副要從我臉上獲得答案一樣。但事實上,亂步他們也沒有告訴過我故事的始末,我現在要是說出來我的見解,倒顯得我表現過于突出了。
“……”
“綾小路大神你現在到哪一層了?解析一下?”
鈴木同學好奇地說道。
她剛說完,其他人也跟著向我投來熱切期許的視線。
我發現,我以前留給他們的形象現在要一一糾正太難了。
光是不斷地縮小存在感還是不夠。
學園祭當天。
2年b班號稱『兩千名不在場證明』的密室殺人案劇場擠滿了觀眾。現在已經轉了場景,一群女生正在鏡子面前補著妝容,后面還有人排隊等著上廁所。這個時候,一處緊閉的隔間里面傳出突兀悚然的驚叫聲。這聲音來得太突然,就連觀眾一瞬間也來到了恐怖片場,地上的椅子是移動的,有些人被嚇得椅子也跟著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尖銳的蹭動聲。
隔間響起來的異響讓演員們也下意識地停住了自己的動作。一束束燈給了不同站位的人,從鏡子里面觀察隔間的人,在等隔間的人擡起頭盯著緊閉的門扉,路過的人聽到異響后站在門口,眼睛盯著隔墻,仿佛目光已經穿透了厚厚的水泥墻,來到了密室現場。動作凝固了一陣子,直到聲音響起來,所有人的心臟才慢慢順著日常而普通,又略帶遲緩的對話而回暖。
“怎么了?”
“發生什么事情?”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橘黃的燈光一滅,對話的聲音越來越多,仿佛是心里面所有沒辦法脫口而出的疑問都涌了出來。這黑暗的世界到底代表的是整個劇本牽扯到的故事現場角落,還是冒出隱祟心聲的心里世界,不得而知。
直到聲音多到開始讓人也覺得要被這混雜的聲音弄得坐立不安時,劇場長燈一亮,聲音像潮水一般退開。穿著警服和偵探服的主角們一一到場。江戶川亂步這次也應特邀嘉賓之名扮成探長來這里提點兩句,故意穿著肥大的衣服,對比起來,一只手小得像是孩子一樣。而幼稚十足的臉上還貼著白色的胡子,是故作夸張的樣子。一上臺之后就跟我搖著手,仿佛他是來參加體育祭看自己孩子表現的父母一樣——父母比孩子更加興奮的那類型,堅持要等到對方也給自己回應為止。
我擡起手對他搖了搖,讓他不要拖后腿,專心地參加表演。
整個洗手間的人都是證人,確定沒有人出入過那間緊閉的隔間,也沒有人對著隔間做過明顯的動作,撿過什么東西,因為剛好也是學園祭,有些人在用洗手間的鏡子化妝,待在洗手間的時間不止三十分鐘。更別說,會用這層洗手間的女生大部分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層同年級學生,能互相說出到底是誰來用洗手間了。
江戶川亂步唯二的臺詞之一是“這人不是自殺,是他殺”。
“可是在尖叫發生的時候,少女d(死者代稱)還打電話給我求救呢?”被聯系的友人a舉起手說道,她周圍的朋友也能夠證明這件事。她們是聽到友人a收到了電話,直到洗手間隔門被撬開時,還可以看到在通話中。
而這友人a之前也打過電話給少女d,想確定她什么時候過來看表演,但是少女d沒有接電話。打電話的時間是尖叫聲響起的一個小時前。她以為少女d終于有空回自己一個電話了。
“但,洗手間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沒有人從那間隔間出來。怎么可能是他殺?難道還是能夠穿墻的空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