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小路居然在這個時候驚訝起來:“你真的想要謝我?”
能叫人太無語的,也是一種珍稀的存在。
太宰治雙手插著口袋,歪著頭說道:“你可真是有趣的人。”
這不是夸獎的話,也不是貶低的話。
不過很顯然地,綾小路對這番話是思考不能的。
太宰治故意忽略這一點:“按照常理來說,心情不太好的話,不會更想要和關系好的人待在一起嗎?很少有像你這樣的人,會選擇和討厭的人待在一起。”
綾小路擡頭看了太宰治一眼。但是太宰治知道他不想解釋。
少不代表沒有。
更何況,并非所有事情是需要解釋的。
更何況,太宰治想起了一部與綾小路現在情況很相似的故事:“話說,你看過那部《貓鼠游戲》的電影嗎?”
他揚起嘴角,笑了笑道,“天才詐騙犯弗蘭克每年圣誕節的時候都會給抓捕他的警察卡爾撥打一個電話。”
綾小路對這部電影并不清楚,只是說道:“這是在挑釁警察一直抓不到自己嗎?”
“也算。”太宰治頓了頓,說道,“更多的是因為他沒有可以在圣誕節這個家人團聚的節日里面訴說的對象。”
太宰治像是洞察他人心理的心理學家,準確地給了綾小路一個答案:“他很孤獨。哪怕是敵人,也想從中尋求安慰和存在感。”他說完的時候,朝著綾小路的方向望了一眼。
綾小路不知道他是要尋求認同,還是他在確定自己是否在認真聽。
“你覺得,我和他很像?”
綾小路莫名地從他眼里讀到了這句話。
從人設和性格上來說,綾小路和天才詐騙犯之間存在著太多的區別。綾小路并不擅長偽裝和欺騙,且性格比較封閉,不屬于那種輕而易舉地獲取他人的信任的人。因此他總是需要比別人更花一些精力去取得別人的信任和認同。可這反而也成了他的優勢。
因為通過他的努力獲得來的信任,要比那親切溫和的言語,溫暖人心的笑容帶來的親近和信賴更堅定,且不可動搖。
太宰治說道:“當然不是,人家是因為缺愛而感到孤獨,但你不缺愛。”
太宰治用手指給綾小路數,說道,“你看看你住在屋子里面的阿笠博士和那個小姑娘,你從師的毛利小五郎,毛利事務所的小姑娘和那個男孩,咖啡館里面的榎本小姐和另一位偵探,我們社的亂步先生,還有你學校里面的學生們也都很關注你。但有那么多人在的時候,你最后還是選擇一個人坐在陽臺。”
“為了避免有人來打擾,你還專門找我當擋箭牌。”
太宰治頓了頓,說道:“可即便如此,你依舊選擇離開。這不就說明,縱然人有所不同,但是孤獨的本質是一樣的。”
“你說得對。”
綾小路放棄思考。
是孤獨,還是需要自己的空間休息都無所謂。
綾小路這一反應讓太宰治立刻反應過來。
綾小路這人根本不是在追求孤獨,只是單純地疲于應付人際往來。那這樣的人到底是怎么和那些高位者斡旋的?太宰治開始覺得自己更不理解綾小路了。不過,偏偏這些談話下來,他總覺得綾小路是認識自己的。只是他不說出來,太宰治也不想追問那些感覺到的來源。
太宰治決定中斷這個話題:“我理解錯了,想得有點深,打擾了。”
他剛說完,綾小路好奇地說道:“你要走了?”
“沒啊。”
因為綾小路這個反應,太宰治起了逗他的興致,綾小路性格呆呆的部分也比較有趣的。
太宰治加了一句笑嘻嘻逗他的話:“原來你舍不得我嗎?”
“不是,我只是在想著你要以什么方式離開。準備跳樓的話,我幫你叫救護車。跳樓要是沒死的話,很可能會半身不遂,也有可能會是植物人,一輩子都需要別人照顧你。”
看,這個人對他是真的了解的。
太宰治故意沉默了一下,跳過話題,以點評的姿態,說道:“老實說,你真的很不會接梗。”
“……什么叫做接梗?”
“就是我說這句「舍不得」的話,你要適當地積極地表達挽留我的心情。雖然聽的人知道明明是假的,可這樣子會讓對話變得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