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輕點,我說,你倒是輕點啊。”
高志遠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喊:“老余,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這樣狠干嘛呢?”
“我當你是鐵打的唄,這滿身的傷,不疼?手臂上又燒成了這樣子……”
“干我們這一行的,誰沒點傷啊。”高志遠滿不在乎:“能活著回來就贏了,傷會好的。”
“都灌膿了,你說你能不能受傷的時候處理處理?”
“那得有時間,有藥才行。”
“你們……”
“老余,你都快成唐僧了,不就是讓你涂點藥嗎,話怎么這么多?”
“是是是,我話多,你傷多。”余醫生嘆了口氣:“全軍第一硬漢還真不是浪得虛名啊,我從實習醫生開始就給你處理傷口,這一次一次的,沒個百次也有八十次了吧?你說說你……”
“沒事兒沒事兒,不就是擦掉點皮刮了點血絲絲嗎,又沒斷手斷腳,小事兒一樁,搞緊給我涂,涂了我還得去陪媳婦。”
“嫂子看到你這一身的傷該心疼了。”
“她看不到。”
“屁,你睡覺不脫衣服?”
哄誰呢,血氣方剛的一回家不摟著媳婦好好恩愛,這一恩愛,這滿身的傷……沒眼看,別給人嚇死了。
“我媳婦剛給我生了兩個兒子,我得吃素,等她好了,我這一身的傷也好了。”
“你……恭喜你啊。”老余又是一聲嘆息:“嫂子真辛苦。”
遇這一個這樣的男人,懷孕生產養娃都是一個人的事兒。
軍嫂可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是啊,她真的很辛苦。”
一說起媳婦高志遠是滿滿的愧疚。
“所以我決定了,她坐月子我一定好好伺候!”
“行啊,只是你這一身的傷得好好涂藥,特別是這左手上的傷都灌膿了,一定要注意,發炎了就麻煩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真是一個唐僧。”
老余對高志遠也是無語得很,臨走之前又塞了一瓶藥和一包棉簽給他。
當高志遠出現在杜紅英面前時,又是一個清清爽爽的壯男人了。
“什么味兒?”
杜紅英鼻子有點尖,使勁兒的嗅了嗅。
“醫院里肯定有各種藥味兒,正常的,老婆,想吃啥,我去買。”
“啥都行,只要能吃一肚子就好。”
讓他去洗漱后杜紅英就后悔了,她肚子餓忘記說了。
高志遠看她那委屈巴巴的樣子心疼壞了。
“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找吃的。”
食堂里,高志遠只看到兩個大姐在打掃衛生。
“沒有了,都賣完了。”
“這兒還有一個雞啊。”
“那雞是我買回家給我閨女燉湯的,我閨女在坐月子呢”
“嬸子,商量一下,您這只雞賣給我,我媳婦生了啥都沒吃上,我得趕緊的給她送點去。”
邊說邊掏出一把零鈔,數了五塊塞給大嬸:“夠不夠,對了,這兒還有兩斤肉票,一起給你吧。”
大娘……我就吃點虧,怒賺一塊二,那兩斤肉票真不好意思要了。
“大娘,拿著,我媳婦還要在這兒住兩天院呢,您明天再幫我買只雞,我再給您錢。”高志遠看到了旁邊的菜刀:“鍋灶這些我借來用用。”
宰雞拍老姜動作那叫一個熟練,燒了一鍋的月母子雞湯聞得兩個大嬸都直呼香。
“我說小伙子,你是當兵的咱還這么會煮菜呀,你莫不是炊食班的吧?”
“嗯,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