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飛快的朝出事地點知青所跑去。
他看到妹妹倒在血泊中整個人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喊不出來,哭不出來,四肢用力怎么也爬不到妹妹的面前。
“誰干的,是誰!”
他聽到了爹的怒吼,似乎有人回答,然后爹就跑了。
洛俊言用盡全身的力氣才爬到妹妹面前,雙手抱起妹妹的頭,妹妹的身子已經變涼了,可是額頭的血似乎還在流。
“妹妹,你最怕疼了,妹妹,二哥帶你上醫院。”
一步一步又一步,洛俊言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抱著妹妹出的知青所,剛出知青所,娘就在安嬸兒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跑來了,撲過來搶妹妹。
娘從來沒有做過重活,妹妹六歲開始她就抱不起了,但是,這一次娘穩穩的將妹妹抱在了懷里,她沒有哭沒有喊,只一個勁兒的用臉去蹭妹妹的額頭,蹭得滿臉是血,圍觀的村民膽小的尖叫起來。
“小言啊,你快把你妹妹帶回家,你娘她……”
結果,娘誰都不讓靠近妹妹,她要自己抱妹妹,走幾步跌倒寧肯摔著自己也不會把妹妹摔下去。
洛俊言又怎么會讓妹妹摔著呢,他怕妹妹疼,所以每次娘要摔的時候他都會連娘和妹妹一起抱住。
把妹妹抱回家,在安嬸子的建議下接下來了村里朱家婆婆的壽衣給妹妹換上。
娘突然大鬧起來,說妹妹是姑娘家,穿那衣服不好看,堅持要給妹妹穿她新做的一件衣服,沒有誰能攔得住。
安大嬸只好幫忙去給妹妹換新衣服,剛換上,外面又喧囂起來了:洛屠夫殺人了!洛屠夫被公安抓了!
爹用他多年沒動過的殺豬刀剁了那個畜牲二十八刀,直接將他肢解了。
洛俊言傻了!
他覺得爹干得漂亮,但是,爹也回不來了。
娘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接昏倒了,等她再醒來不哭也不說話。
村長說天氣熱,盡快將妹妹下葬了以免妹妹發臭。
安叔悄悄說不能就這樣下葬得報公安。
否則對爹不利。
但是,他去報公安,公安的人壓根兒沒理他。
他們說妹妹是自殺怪不了別人。
然后說他爹是殺人犯,他們一家人都要受到監管。
明明妹妹被害在先,但是他們裝眼瞎,妹妹下葬的那天,他得到了通知爹也被槍決了。
等他被人帶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只捧回了一個骨灰盒,說那就是他的爹。
高高壯壯的爹最后變成了一捧灰!
而他要帶回去還得給十塊錢的“子彈費”才行。
洛俊言不知道爹最后時刻會想什么?
但是他知道爹最放不下的是娘。
安葬完妹妹早就窮得揭不開鍋的洛俊言不得已去賣血給了十塊錢把爹帶回家。
結果一回家安嬸告訴他:娘不見了。
“小言,我一直看著你娘的,就怕她想不開,哪知道我去上了一個茅房出來就不見了,我問了村里人,他們都說沒看見。”
他們找遍了院子里的每一個角度,又找遍了整個生產隊,洛俊言和安嬸子一度以為娘會尋了短見甚至還去打撈了水井堰塘,直到隔壁村的人跑來說看在鎮上看到過娘追著一個小姑娘喊小靜,他們才知道娘不正常了。
……
看著洛俊言哭,王騰心里很是酸楚。
“兄弟,走吧,你娘還等著你呢。”拍了拍洛俊言的肩膀王騰道:“去嫂子家我們再商量商量大娘治病的事兒。”
“我能問你一下,你是……”
“我叫王騰在這個派出所上班,退伍之前和你哥是一個部隊的是你哥的戰友。”
“我哥是被開除的?我哥現在在哪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