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定下了自己的行程,又深呼吸幾次,這才繼續往校門口走去。
七點左右,林沫來到了地鐵站。
現在是早高峰,一群擺著“上墳臉”的成年男女和她一起涌進地鐵。
渾濁的空氣和過于擁擠的人群讓林沫有些不太舒服,她盡量縮在角落,不跟其他乘客產生肢體觸碰。
地鐵緩緩啟動,很快,外面就變成漆黑的線條。
要是往日,林沫能凝視著窗外的黑線一直發呆,直到報站聲響起。可今天她的心情有些凌亂,腦海里總是不斷回放那對猩紅色的瞳孔。于是,在盯了三秒黑線后,林沫掏出手機,準備看點新聞轉移一下注意力。
手機是老爺機,不知道被轉手了多少次,屏幕上有兩條長長的裂痕,不過并不影響使用,林沫還用它碼完了期末論文。
解鎖屏幕,各種新聞消息爭先恐后地跳出來。
一家四口飯后離奇消失,現場只剩血跡
畸形胎兒四肢退化神似觸手
小伙海邊遇難胃里全是活卵
營銷號們為博眼球真的很努力了,林沫感慨著,一鍵刪除。
點開正經的新聞a,一張醫生的照片跳了出來。
第一科研所所長狂癥是可控的入冬后,狂癥也迎來了今年的高發期。今天,記者有幸采訪了第一研究所所長
林沫迅速掃過小標題,發現都是老調重彈。
狂癥是這個世界的一種古老基因病,不止人類,連高級哺乳動物也難逃其害。
林沫曾看到過村里的狗發瘋,那是一條精瘦的黑犬,平日自己就能跑到山里獵山獸。發病后,這條戰功赫赫的黑犬渾身抽搐了一天一夜,叫得像一條即將猝死的幼犬。最后,它咬開自己的腹部,把頭深深埋入臟器之中,活活憋死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種可怕的疾病只在動物步入衰老或患上絕癥后才會發作。也許再過幾十年,林沫也會生活在對慘死的恐懼之中,不過那都是幾十年后的事情了。
林沫正想點擊下一條新聞時,耳邊傳來一聲尖叫。
“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過去。只見一名白領打扮的年輕女子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手上青筋爆出,眼睛和嘴巴都被拉扯成恐怖又扭曲的模樣。
即便車廂里已經滿滿當當,但騷動的人群還是竭力后退,擠出一片半米的空地。
林沫皺眉,她好不容易維持的“不跟任何人肢體接觸”的空間沒了,不得不和旁邊抱著一袋子蔬菜的女人貼在一起。
失策了,早知道應該選擇自行車的。
白領女子發出支離破碎的,眼眶里是布滿血絲的眼白,舌頭像一條粉紅色的小蛇,蠕動著向地面墜去。
有人發出了倒吸冷氣的聲音,有人猶猶豫豫地詢問“姑娘,你沒事吧”
沒有人敢上前,而就在數秒之后,白領女子頭一歪,不再動彈。
她掐死了自己。
車廂內鴉雀無聲,所有觀眾都被這驚悚的一幕震懾住了。只有墻壁上的電視機還在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