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移開手,畫面又變回平平無奇的模樣。
她唇邊不禁泛起一絲笑意,開始從前往后,一幅畫一幅畫地看過去。
這間畫廊里的油畫,表面上是姿態各異的平靜大海,但遮住打光后,顯露出來的確是漸生波瀾的詭異光海。
隨著林沫的步伐,畫面上光海的平靜被打破,幾條細長的陰影在海面下若隱若現。等林沫走到畫廊三分之一的地方時,一條黃黑相間的蛇尾突兀地在中央露出了點尖尖。
林沫盯著那條蛇尾,想起了自己的夢境。夢中那個有著姣好面容的蛇人,似乎也是這個花色。
真奇怪,她為什么會夢到蛇人不止是她,陸榕也夢到了它們。這簡直算是某種提示了,那么問題來了,到底是誰給出的提示
是注視著這一切的神嗎
林沫撫過胳膊,那里又立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冷靜,接著往下看。
蛇尾調皮地露了個面,下幅畫又消失不見。林沫耐心地往后走,又過去三分之一,畫面里終于完整地出現了人身蛇尾的美麗造物。
它愜意地徜徉在光海之中,海藻般濃密順滑的長發隨波浮動。黃底的蛇尾上蜿蜒著神秘的漆黑花紋,妖冶,又危險。
林沫癡迷地伸出手,蛇人含笑,緩緩張開懷抱
可惜,現在還不行。
林沫克制收手,目光戀戀不舍。她覺得自己仿佛被割裂成了兩半,一半叫囂著要喝蛇肉羹,一半理智地勸她趕緊離開,這副畫有問題。
對,有問題。
林沫想起悲慘的“孕夫”魏文翰,瞬間理智歸籠。
畫上的蛇人似乎察覺到她的抗拒,面容立時便陰森下來。雌雄莫辨的妖艷臉龐上,半透明的蛇鱗密密麻麻地生出來。殷紅的嘴唇微微張開,利齒森然。
林沫假裝沒看見,把擋光的手一挪,眼前又變回單調的海面。
抱歉,生孩子這種事,你們還是自己努努力吧,別老想著別人代勞,犯法的。
林沫接著往后走。同樣的光海,同樣的蛇人,只是蛇人的表情逐漸變得陰鷙,原本光潔無暇的人身上,也開始冒出一個又一個流著透明粘液的膿包。
等到倒數第二幅畫時,畫面上只剩一個恐怖的怪物。惡心又腫脹的軀體,陰惻惻的眼神,似乎下一刻它就會撕破畫卷,咬碎林沫的喉嚨。
就,黑化得還挺徹底。
不緊張是不可能的。林沫的手微微顫抖,跟怪物對視的那一刻,她的心臟不堪重負,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在眨眼的瞬間,林沫找回主動權,理智地移開目光。
深呼吸,沒事的。還剩最后一幅,看完就去餐廳吃點心。
默念著布朗尼蛋撻沙琪瑪,林沫很快就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隨后,她緩步走向畫廊盡頭。那里,一副巨大的,幾乎占據了整面墻的畫作靜靜等待著觀眾到來。
出乎林沫的預料,這副沒有打光、從一開始就隱藏在黑暗中的畫作,什么也沒有。
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到光海下的巨大陰影的。但也只是陰影罷了,跟前面那個栩栩如生的怪物相比,簡直是清粥小菜和滿漢全席的差距。
“我畫不出來。”
林沫略微一驚,身旁不知何時站了一位氣質卓然的老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沒錯,女主是白切黑,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