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一片雪花后,屏幕穩定下來。
“可以了嗎?”身材臃腫的老婦人斜眼向上,問了句。
似乎得到了肯定的回應,她深吸一口氣,看向鏡頭。
“歡迎,歡迎你們來參加我的葬禮。多少年了,我一直盼著這一天。毫無疑問,今天將成為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希望你們也能體會到和我一樣的快樂。”
“哦,對了,你們可能已經不記得我的名字了。沒關系,讓我最后提醒你們一遍,我的名字是蘇珊,蘇珊·桑切斯。”
老婦人穩穩地坐在木椅子上,神情安詳。她身上的碎花紅裙被洗得發白,邊緣毛里毛糙。背后的墻面上掛著一塊潔白的幕布,正隨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微風輕輕晃動。
“一個人臨死前總要說點心里話。聽好了,我早就煩透了你們這群自私又自大的蠢貨。現在我終于可以永遠擺脫你們了,這真是一件喜事。”
老婦人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她無法再保持平靜,眉毛和眼睛都扭成憤怒的形狀。
“沒錯,你們這群蠢貨!”
她突然惡狠狠地向前比了個中指,大喊:“直視我吧,崽種!”
說完這句話,她從裙子側兜摸出一把手/槍,毫不猶豫地飲彈自盡。白色幕布上剎那間綻放出一片鮮紅煙花。
林沫:……
她眨了眨略顯干澀的雙眼,注意到自己正被五花大綁,手指、四肢、甚至連軀干都被牢牢束縛住,絲毫動彈不得。
成年人巴掌大小的屏幕固定在距離眼睛七八厘米遠的半空中。屏幕中央,那位自稱為“蘇珊”的老女人歪著頭,癱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槍掉到了地上,很快就被四處蜿蜒的黏膩血流包裹。
視頻還在繼續,并且有持續到天荒地老的趨勢。
林沫移開視線,借著視頻的微光觀察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里的空間相當狹小,兩邊和頭頂都是木板,林沫勉強用后腦勺敲了敲背后,從觸感和聲音來判斷,也是木板。
她得出結論,她被藏進了一個木盒子——用來裝人的木盒子,除了棺材,還能是什么呢?
林沫覺得葬禮主人可真有意思,自己在那吹風,卻把來客裝進了棺材里。難道說,這是什么古怪的地方民俗嗎?
就是,會不會太費棺材了一點?
林沫瞥見了束縛自己的玩意兒,又在心里補充了一句,也挺費繃帶的。
她被不要錢一樣的繃帶給裹成了一只大白粽子,除了腦袋,渾身動彈不得。
如果有人能從上方觀察,就會看到棺材里奇異地結了一個大繭。繭中人如同蜘蛛的獵物,被一層又一層的蛛絲密密麻麻地纏繞起來。
更要命的是,這些繃帶并不是簡單地纏在林沫身上,它們巧妙地分出幾個端頭,和棺材左右內壁上的小巧機器相連。
那些機器看上去像一個個小圓筒,大約每隔五秒,它們就會整齊地轉動一圈。就在林沫觀察的片刻間,原本還有些余裕的繃帶端頭已經繃成一條白線。
林沫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現在就像躺在一個未完成的繩結中央,等到繃帶被拉扯到極致,這個結就會完成。而她,則會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活活纏死。
開門殺嗎?這個副本的惡意似乎比之前還要明顯。
林沫嘗試從腦海中喚出焱血匕首,但似乎是因為手上沒有足夠空間的原因,并沒有成功。
身上的緊繃感正在加劇,林沫聽到了自己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機器的每一次轉動,都讓她離死線更近一步。她必須在幾分鐘之內找到破局之法,不然等待她的未來可不怎么美妙。
林沫冷靜下來,一寸一寸地搜尋視線中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