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狗屎!魔鬼的襪子!我們為什么這么倒霉?!”
教堂里的某個小房間,被尊稱為“審判官”的三個男人正在開小會。
下巴上長著一圈絡腮胡的男人重重拍了下桌子,整個人寫滿了暴躁,“見鬼,從沒聽說過這種事!”
“行了,保羅,冷靜點。”他的同伴擔憂地看了眼并不怎么結實的桌子,勸了一句。
“冷靜?這怎么可能冷靜?”保羅雙手抱頭,露出崩潰的神色,“天哪,肖恩,這地方是真的在鬧‘魔災’,我們可都親眼看見了!”
就在半天前,這三名遠道而來的旅人站在鎮子前的泥濘小道上,目瞪口呆地看著無數鳥尸雪花似的從天而降,給這座偏遠的小鎮鋪上了一層不可思議的“毛毯”。
然后瞬息之間,這詭異的景象又驟然消失,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場無法理解的幻覺。
“我們為什么要進來?我們應該扭頭就走的!”保羅大聲抱怨,后悔得連自己珍愛的胡須被薅掉一大把也沒注意。
他的同伴,一名帶著儒雅氣質的青年男性嘆了口氣,“畢竟來都來了。”
“放屁!”保羅怨恨地瞪向第三名同伴,明明是這個老頭威脅他們來的。
三人中唯一的老者,賽門,嚴肅地輕咳一聲,目光輕飄飄地落到保羅身上。
“解決‘魔災’,這本就是審判官的職責。”他頓了頓,又道:“你當然可以走,不過以后你也不用再來了。”
三名審判官中,賽門是首領,同時還兼有考核和任命成員的權利。他的意思很清楚,要是保羅堅持不愿意干這個活,那就別做神職人員了,趕緊收拾收拾,回家去種地吧!
保羅咬牙切齒,終究還是不敢跟賽門對著干。他借口出去解決個人問題,怒氣沖沖地離開了房間。
肖恩扭頭對賽門道:“別介意,他就是有點慌張,不是真的想退縮。”
“你別替他說好話了,我還不知道保羅?”賽門搖了搖頭,沒再說什么。
肖恩見狀,出門去追保羅。
保羅正站在院子里的陰涼處,靠墻生悶氣。看到肖恩過來,他神色稍緩,“你也受不了那個老頭了?”
“別這么說,我希望你們能暫時停止無謂的爭吵。”肖恩站到他旁邊,憂心忡忡,“不知道這個鎮子里藏著什么東西,我們必須團結起來。”
“肖恩,我不是騙你。我干這行也有十來年了,這種怪事還是頭一回碰上。”保羅神情苦悶,“就跟你說實話吧,咱們也就能給大伙找點心安,順便賺點小錢,至于其他,什么獵魔降魔,根本做不到!”
肖恩:“也許賽門有辦法。”
“呸!”保羅朝屋子的方向啐了一口,“那老頭是魔怔了,他以為他很虔誠,等到時候丟了性命才知道輕重!”
肖恩無奈道:“那,我們該怎么辦?”
“最好當然是跑路啦,跑得遠遠的,管他魔鬼還是魔女,通通追不上!”
肖恩無奈地看著他。
保羅說到這里,也有點泄氣,“現在說這些也沒用,那老頭不會善罷甘休的。等著吧,‘審判’又要開始了。我的老天,這回可是玩真的的,希望他能有點用……”
賽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房門口,板著一張老臉,注視保羅和肖恩。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
因為審判官大人們的要求,奧弗鎮不得不停下腳步,全員放假。
所有鎮民都被通知去教堂參加“審判會”,誰不到,誰就是心里有鬼,準備被火燒吧。
因為昨天的死亡事件和凌晨的怪異景象,這回連最刁鉆的人都沒有抱怨,一個個相當積極地走進教堂。
林沫跟著伍德一家,來得不早也不慢。
一踏進教堂,林沫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只見教堂最深處,所有人的座位前面,擺著幾張拼湊起來的木桌。桌子上躺著一個人,那猙獰的面孔老遠就能望得見,赫然是昨天離奇溺死的薇薇安·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