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
神父“康拉德”耐心地安慰了忐忑不安的傭兵首領,后者應了兩聲,憂心忡忡地離開。神父一轉身,整張臉都暗沉下來。
落日已經收斂起最后的微光,教堂里也陷入昏暗之中。
“康拉德”回到自己的房間,此刻,他不再是深受信任的奧弗鎮神父,而是第七研究所的所長,朱飛沉。
“所長,你回來了。”
鵝蛋大小的光暈亮起,一名面容冷淡的年輕女子捧著光暈從角落里走出。
“傭兵那邊的情況還穩定嗎?”
朱飛沉給自己倒了杯涼水,“拿錢吊著,撐不了太久。”他嘆了口氣,“小張啊,你說我們有多少勝算?”
小張冷靜地回答:“現在還不好說。”
這幾天折騰下來,研究所損失慘重。原本想借審判的手除掉一片焱教的人,可沒想到“奧莉娜”居然三言兩語讓審判官賽門對朱飛沉起了疑心,這之后的審判順序完全是賽門胡亂安排的,研究所和焱教各有犧牲。
朱飛沉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在夜里派蘇念白結果了那三個不聽話的審判官,還利用自己的身份和錢財,暫時得到了傭兵團的支持。
因為擔心鎮民反噬,他提前激發了“超人”們的異變進程,想要順手帶走一波鎮上有話事權的人。結果懷特和格林家的人倒的確死得差不多了,但蕭嫚那個女人又跳出來,把他珍貴的“超人”們給干掉了。
更倒霉的是,第二天居然有更他苦心孤詣研究出來的“超人”們一模一樣的怪物出現在鎮子上,毀了審判不說,還再一次重擊了研究所剩下的人員。
為了安全,朱飛沉不得不命令蘇念白解決掉怪物,但蕭嫚陰魂不散,居然僅靠自己就牽扯住了蘇念白那個怪胎。
朱飛沉只好又激發了幾名“超人”去跟它們斗,但這時又不知道從哪里跳出來一個瘋子,把雙方制造的怪物通通給砍沒了。
蕭嫚怎么想,朱飛沉不知道,但朱飛沉自己是心疼得心臟都在滴血。這些“超人”原本是為了研究所在地上擴張準備的力量,耗費了大量資源,結果眼睛一眨就沒了,這誰受得了?反正朱飛沉是非常地難以接受。
現在人手不足,蕭嫚那邊又藏在暗處隨時虎視眈眈。朱飛沉能怎么辦呢?他只能縮在教堂里,假裝自己眼睛瞎了,看不到外頭的慘狀。
好在修女伊莉雅答應守護教堂,朱飛沉和剩下的人總算能有個喘氣的據點。那女人不是研究所的,也不是焱教的,來歷神秘——但都到了這個時候,還管個屁的神秘,能為我所用就行。
朱飛沉嘆了口氣,有些苦澀,“焱教,藏得可真深。”
小張皺眉道:“沒想到他們對異變的研究比我們還要深入,看來之前交易時,他們保留了太多的東西。”
異變來臨前,第七研究所和焱教是很好的合作伙伴。第七研究所保證焱教的人在玉省有一定的行動自由,而焱教則用神秘學知識來回報這一好意。正是借由那些知識,研究所才“制造”了蘇念白、能夠對抗怪物的武器,還有“超人”。
只是沒想到,衰微了這么多年的焱教——不,應該是從來沒有強盛過的焱教,背后居然藏了這么多東西。
“是我們大意了。”朱飛沉搖了搖頭,“剩下的人不多了,我們不能再輸。”
“那就只有那么辦了。”
“唉,可惜。”朱飛沉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許不舍,“那么趁手的一件工具……”
小張:“現在我們手里,除了兩三個成員和最后一名‘超人’外,只剩下敵我不明的修女伊莉雅,和隨時可能退縮的傭兵團。不做點犧牲的話,對上焱教的勝算恐怕就……接近于零了。”
朱飛沉沉默良久,再次搖了搖頭,“唉,也是沒有辦法。那就去下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