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白、文冬靈、戴子逸和梁明站在趙大壯的房間里,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玻璃碎了一地,地板濕乎乎的,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趙大壯不翼而飛,看來是兇多吉少。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卻是,一整個夜晚,他們居然沒聽到任何動靜。
“這個怪物……”文冬靈眉頭緊鎖,覺得相當棘手。要么,趙大壯根本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要么,怪物能阻斷聲音。
她看向瑟瑟發抖的梁明,“昨天夜里,你真的什么都沒注意到?”
梁明臉色慘白,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這個真沒有。”他頓了頓,跟想起什么似的,連忙補充,“也不知道算不算,晚上有一陣子特別冷。”
文冬靈低頭不語。
她想不明白,為什么怪物會放過這個人?同樣觸犯了不能獨處、不能吃飯菜的規則,他是怎么活下來的?難道跟戴子逸一樣,運氣特別好,碰巧戴著石牌?
s級副本里的怪物,居然只有完全觸犯三條規則才會殺人嗎?這種“仁慈”,文冬靈不敢相信。
蘇念白沒有理會暗流涌動的兩個人,他跨過玻璃碎片,幾步來到窗邊。窗外群山起伏,秋色明媚。金色的朝陽鋪在山脊上,山村的清晨靜謐如畫。
蘇念白掃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他仔細觀察了一陣,從窗戶底部的縫隙里摳出一小團綠茸茸的東西。
戴子逸湊過來一看,輕“咦”道:“苔蘚?怎么長在這?”
“太多了。”蘇念白隱約有些猜測。
柴房外的苔蘚,窗戶縫隙里的苔蘚,會是巧合嗎?
戴子逸沒反應過來,“哈?什么東西多?”
他頭一低,看到下方的爬山虎蓬勃茂密,正在晨風中微微擺動。
“哦,這些爬藤的確到處都是……”
四個人各懷心思,沉默著來到大廳。
翠花不知何時來過了,桌上的臟碗筷都被收走,多了一盆冒著熱氣的皮蛋瘦肉粥和一盤饅頭。另外還有六只干凈的不銹鋼碗,大概是讓他們自己盛的意思。
戴子逸看到梁明恍若味覺地去拿饅頭吃,心下不忍,瞥了眼文冬靈。文冬靈對他點點頭,于是戴子逸趕緊拉住梁明,告訴他紙條上的提醒。
“啊?什么?”梁明人有點呆呆的,右手還緊緊捏著饅頭。
戴子逸帶著幾分負罪感解釋,“我們昨兒晚上才發現,回來你們已經吃完了。所以就,就打算今天再說。”
文冬靈輕咳一聲,“你別放在心上,接下來我們就一起行動。”
梁明低頭看了眼潔白的饅頭,猶疑不定。
這里的食物真的很美味,只要吃過一次,就再也忘不掉那種滋味。
不能吃,他們說,食物有問題。
梁明依依不舍地把饅頭放回盤子里,其他人見狀,松了口氣。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文冬靈好奇地問道。
梁明:“沒啥事兒,就是餓了。”
戴子逸拿出自己珍藏的肉松面包,“吃這個。你身上的食物夠嗎?不夠我分你點。”
梁明緩緩扭頭,怔怔地看了戴子逸一眼,眼神像在打量陌生人。
氣氛微妙地膠著起來,蘇念白并不在乎,問文冬靈,“今天怎么做?”
文冬靈沉吟道:“我們需要更多線索——去神堂吧,想辦法從村民口中扒出點東西來。還有那個導游,如果他還沒死,說不定知道什么。”
……
早上七點左右,山村一片幽靜。
路上和昨天一樣,放眼望去,只影未見。遠處時不時響起各色各樣的鳥鳴,嘰嘰咕咕,順著山風飄到人耳邊,涼津津的,莫名悚人。
戴子逸小聲嘀咕:“真奇怪,難道那些村民都不回家的嗎?”
“說不定他們住在神堂。”文冬靈淡淡地接過話頭,“也說不定,他們早就不是活人了。”
戴子逸頓時“花容失色”,“真的假的,文姐你可別嚇唬我,我膽子小!”
文冬靈微微一笑,并不多話。
膽子小?
參加這個副本的人,恐怕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她心念一動,回頭尋找蘇念白的身影,“蘇小哥,你怎么看?”
“嗯?”蘇念白正在出神,不知道怎么就問到自己了。
文冬靈重復一遍。
蘇念白:“哦,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