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
從草叢里冒出來的小獸吐著粉紅色的舌頭,身后的尾巴左右搖動,像一只討人喜歡的小花狗。
“昂!”它朝三人叫了一聲,頭頂的小草隨之晃動。
“狗狗!”戴子逸被萌得心都化了,作為世界上唯一能跟貓黨對抗的狗派,狗狗就是他心中的神,“過來,花花,來這邊!”
文冬靈表示難以理解,怎么會有人在副本里給路邊的野獸取名字?
“你看仔細,那不是狗。你看頭上的那根草,那是長在它腦袋上的!”
“小花狗”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現自己的身份被識破了,它“昂”了一聲,扭頭朝樹林深處跑去。
蘇念白立即跟上。文冬靈和戴子逸雖然也想跟,但森林里障礙物太多,他們走得狼狽,沒過多久,就把“小花狗”和蘇念白一齊給跟丟了。
蘇念白察覺到自己的兩個臨時隊友沒有跟上,但他并沒有停下來等他們的意思。
樹木一排排后退,流動的空氣在耳邊發出呼嘯的聲音,蘇念白盯著“小花狗”的背影,始終緊跟不輟。
那種熟悉感又回來了,這條路他似乎早就走過千百遍,哪怕閉著眼,也能精準地踩到下一塊落腳點。
大約過了四五分鐘,眼前豁然開朗。在這片樹林中央,居然被人為清理出了一塊空地。空地中央有一座小院子,看上去和村長家一模一樣。
小獸在墻壁邊一閃而過,沒了蹤影。
蘇念白留意著周圍的動靜,湊近墻壁一看,只見墻壁下沿布滿了半圓形的孔洞,“小花狗”就是從其中一個孔洞處消失的。
蘇念白屏住呼吸,仔細聆聽院子里的動靜,然而林子里突然刮起風來,爬山虎的葉片嘩嘩作響,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其他埋伏,這才半蹲下來,透過洞口往里望去。
剎那間,他瞳孔緊縮——
院子里滿滿當當,全是活物。
難以計數的“小狗”幾乎擠滿了每一寸能落腳的空地,它們安靜而溫順地朝院子中央垂首匍匐,姿態虔誠得一如朝圣的信徒。
院子中央坐著一個女人,她有一張超出人類極限的濃艷臉蛋,側臉足矣顛倒眾生。她低頭凝視手中之物,神色溫柔,脖頸恰似半截美玉。
風停了,淡淡的血腥味順著孔洞飄出,刀子扎進血肉的聲音逐漸清晰。
翠花手持一柄剝皮刀,一邊哼著莫名的曲調,一邊給手中的小獸剝皮去骨。她旁邊支著一個木頭架子,上面掛滿了處理好的皮肉,血水滴滴答答,在不銹鋼盆子里匯聚成惡臭的液體。
蘇念白望著眼前的畫面,一瞬間毛骨悚然。心底彌漫起感情的濃霧,摻雜了強烈的抗拒、厭惡和絕望。
院子里的翠花并沒有一次性把所有小獸都處理干凈的意思,她端起快積滿了的不銹鋼水盆,哼著歌往屋里走去。
這一刻,蘇念白罕見地猶豫了。
——他不想進去。
然而,來自林沫的意志卻在不斷催促他,趕緊跟上。
蘇念白深呼吸幾次,揮去心里那種莫名其妙的抗拒情緒。當他站直身子時,他的目光已經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院子里的小獸安安靜靜的,并沒有因為翠花離開而亂跑亂叫。蘇念白謹慎地折了一截藤蔓扔進去,被打到的小獸抖了抖耳朵,但也僅僅只是抖了抖耳朵,再無其他反應。
蘇念白猜測這些東西已經被徹底迷惑,失去了自我。
他輕巧地翻過墻,扭頭一看,大門根本沒關。
蘇念白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從烏泱泱的小獸中間穿過去。那些小獸哪怕被踢開也沒有反應,儼然跟死了一半似的。
屋門也沒關,就這么大喇喇地敞開著。
“進去。”
蘇念白仿佛聽到林沫在耳邊這么說道。
他握緊手/槍,警戒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一步一步挪了進去。
屋里空無一人,蘇念白慢吞吞地轉了一圈,在廚房里找到了被掀開的地窖門。
蘇念白感到疑惑,那個女人就這么肆無忌憚,半點也不遮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