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之中。
那群外地來的獄卒還在大吃大喝,店里的人也不多了,大多數都被嚇跑了,大部分人都明白,這范三不是個能吃虧的主,肯定要帶人來找回場子,酒肆的掌柜的也跑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個店小二站在那里顫顫巍巍的伺候!
就這么一會,他收到的打賞錢足足有近百兩銀子,這些錢啊,他回去能買上個幾畝好地,隨便蓋上個草房子,只要有了這兩樣,大把的婆娘愿意跟他,他隨便挑一個,這小日子就算是穩了!
只要不碰上大兵災,這輩子都過得去!
而且這幾位大爺還在不斷的賞給他銀錢,這店小二也是硬挺著沒有走,心里想著富貴險中求,伺候這一次,這輩子就不用伺候人了,這么一想,等會兒被打斷腿也值得!
可以說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這桌子上的人都喝的東倒西歪了,店小二站在旁邊伺候,也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他知道這幾位爺快走了,畢竟他們這樣的來到代俊肯定是有公干,喝好了酒肯定要找個地方睡上一覺,好好清洗清洗。
第二天估計就是見官去了,看這幾位爺出手這么闊綽,應該是去給上官送孝敬!
畢竟有那么一個大包裹,他們可是從來都沒動過!
可千萬別小瞧這店小二,在酒肆里混了這么多年,他可是是人是鬼都見過,這種事情說白了也不是第一次碰的!
“再去拿一壇子酒,再來一條魚,這魚燉的可真他娘的不錯!”
領頭的獄卒醉醺醺,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了!
店小二連連躬身,隨手把桌子上吃的一片狼藉的盤子撤了下去,又想去后廚盛一條魚。
可是這剛一走進后廚,店小二一下子就腿軟,跪在了地上,因為他看到范三正直直的坐在灶臺旁邊,拿著一包不知道什么玩意兒的藥粉往魚鍋里撒。
“三……三爺……”
店小二劇烈的顫抖一下,跪在地上不知所措,豆大的冷汗不停的從額頭上滴落下來,上牙和下牙直顫,瓶兒里好像抹了蜜一樣的小嘴,此時說話都有些打結了。
范三抬頭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開口說道。
“你叫鄭初八,是吧?”
“你爹是鄭家莊的鄭瞎子,你娘死的早,你身下還有一個妹妹,那小丫頭長得挺標致,聽說再有幾年就要出閣了?”
范三兒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樸素的木簪子,這店小二心情一震,這木簪子他特別熟悉,是他娘的遺物,平時一直在妹妹的懷里揣著,今天怎么到了這三爺的手里?
“三爺,俺妹子還小,別難為他,有啥事您跟我說,三爺,俺求求你了,三爺,俺求求你了……”
這店小二一邊說一邊死命的磕頭,但是這范三卻伸出腳尖攔住了他的動作。
“不用磕頭,磕壞了腦袋就露出紕漏了,你妹妹就在我家中,你三奶奶看著他,不會有什么事兒,你幫我個忙,然后就直接去我家中領人,你小子今天也搞到點錢,抓緊帶著你爹遠走高飛吧!”
這范三兒說的倒是輕松,這店小二也不敢抵抗,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
“來來,把這魚,喝這壺酒,還有這個涼菜,給那幾個人送去,剩下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老子可提醒你,露出什么紕漏,你妹妹第二天就會出現在窯子里,千人騎萬人跨,最后得一身毒瘡!”
范三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冷光,這種事情他可不是第一次做。
店小二則是劇烈的哆嗦了一下,臉上重新掛上了那招牌式的笑容。
范三這才滿意的點頭,這一盤子加了料的魚和一壇子加了料的酒,就被這么端到了桌子上,這群人都已經喝大了,那是絲毫都沒有懷疑,直接就來了個風卷殘云。
店小二站在旁邊,那是心中不斷的搖頭,但是看到簾子后面那雙冰冷的眼睛,他還是強裝笑顏,恭恭敬敬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