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嘶吼震得空氣扭曲,柳修羅卻在這一刻感受到體內血脈的躁動。那些通過啃食神魔尸體得來的力量,像是被喚醒的困獸,在經脈中橫沖直撞。即便柳林曾耗費無數心血,以秘法剔除其中的暴戾雜質,此刻面對這扭曲的蠱蟲怪物,殘存的粗糙之力仍在不受控地翻涌。
金黑交織的光翼突然變得虛浮,魔氣順著劍刃凝結的形態也開始崩解。柳修羅悶哼一聲,喉頭泛起鐵銹味——強行調動血脈之力,讓他的臟腑如同被無數尖刺穿刺。怪物抓住破綻,蝎尾帶著破空聲橫掃而來,他倉促間揮臂格擋,鱗片與鎧甲碰撞的瞬間,皮膚下竟滲出細密的黑血,那是神魔血脈中未除盡的雜質在反噬。
原來如此......怪物的聲音混著蠱蟲嗡鳴,鎧甲上的人臉露出譏諷的獰笑,鎮北王的好義子,不過是個吞噬神魔殘軀的冒牌貨!數十條蠱蟲化作尖刺暴雨襲來,柳修羅險之又險地側身避開,發梢卻被腐蝕出焦黑痕跡。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一道掠過皮膚的氣勁,都在加劇血脈的紊亂。
玄甲軍的吶喊聲漸漸模糊,柳修羅的視線里開始浮現幻象:血肉模糊的神魔尸體在眼前扭曲重組,那些被他啃食過的肢體化作鎖鏈,纏繞住他的心臟。怪物趁機欺身,巨口直咬咽喉,千鈞一發之際,他本能地激發神力。耀眼的金光炸開,卻伴隨著撕裂般的劇痛——神魔兩種力量在經脈中劇烈對沖,仿佛要將他生生扯成兩半。
小少爺!劉武的驚呼聲傳來,柳修羅卻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液刺激著神經。他望著怪物鎧甲上不斷蠕動的人臉,突然大笑出聲,笑聲中帶著近乎癲狂的狠絕:就算血脈不純又如何?十二道光翼再度暴漲,魔氣與神力卻不再交融,而是化作兩柄獨立的戰戟,我今日偏要用這半吊子力量,將你斬于馬下!
“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就憑你這半吊子?你能奈何我們兩個?”
“鎮北王來了會像碾死蟲子一樣碾死我們,但你不行,你是個雜血的雜種!”
“就是你只是個義子而已,你要是鎮北王的親兒子?我們現在就投降于你!”
住口!柳修羅的怒吼撕裂長空,金瞳瞬間被血色浸染。
怪物嘲諷的話語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直直刺入他心底最敏感的禁區。
回家之前那些個戰戰兢兢的日夜,后院的奴婢們終日嚼舌頭,那些聽著旁人議論義子終究比不上親生的深夜,此刻都化作滔天的怒火,在他胸腔里轟然炸開。
十二道金黑光翼瘋狂震顫,迸射出的光芒將四周的雪幕染成詭異的紫金色。柳修羅周身的魔氣與神力不再相互掣肘,反而如同兩股洪流,在經脈中橫沖直撞。
他揮出的每一道攻擊都帶著玉石俱焚的狠勁,魔劍劈出的黑色光刃與神力凝成的金色鎖鏈交織,在空中炸出雷鳴般的巨響。
怪物顯然沒料到少年會突然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鎧甲表面的人臉和蠱蟲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柳修羅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他的招式愈發狠辣,完全放棄防守,只求以攻代守。